她真的很麻烦。陈铎头看她一眼,发现她脸色不好,连嘴唇都泛白,轻声说:“不能用热水,洗不干净。”“啊?”“用洗衣机,别手搓了。”她踌躇起来,他忽然想到什么,皱着眉问:“你是不是不会用洗衣机?”她有些尴尬,轻轻点了点头。从小到大没干过活,更没接近过洗衣机。刚才她去看过洗衣机,一排按钮,无从下手。他摇头,“你真是废”话没说完,蹲下身去端盆。算了,说得太难听怕她跳脚。陈铎端起盆往阳台去,她凑到身边,认真学习怎么用洗衣机。庄小蝶好奇地问: “为什么不能用热水。”“血有蛋白质,遇热凝固。”“你怎么知道这个?”“奶奶说的。”她笑起来,“奶奶跟你说这个干嘛?”他手一顿,眼神逐渐清冷,“我有个妹妹。”没再说下去,转身去厨房。庄小蝶看着他,明明迎着盛夏明亮的晨光,背影却如深秋般萧瑟。影子投在地面上,形成一大片阴影,拉扯他遁入终年不见天日的幽深之处。她忽然觉得他跟她一样,孤单而羸弱。她想过去抱抱他,无关男女暧昧,无关情色,就想安慰他,告诉他其实她也一样,失去了最亲爱的姐姐。他似乎感受到目光,回过头说:“坐吧,我给你煮面。”“可以多加个蛋吗?”他又用那一副既嫌弃又无奈的眼神看她。这眼神仿佛专属于她,都快被她破解得清清楚楚了。他大概在心里说服自己,由她去,别跟傻子计较。庄小蝶只忧伤了一小会儿,笑着对他说:“你先煮,我去买东西,马上回来。”他随口问:“买什么?”“你说买什么!”她蹲下穿鞋,不忘嘟哝,“活该没女朋友。”等庄小蝶回来时,桌上摆好一碗阳春面,清亮鲜香的汤面上窝了两个圆圆的煎蛋。她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将从芝芝西饼屋买回来的肉松卷分给他吃。陈铎心想果然啊,一点不懂开源节流,很替她未来的日子担忧。也不知忧什么,可能怕她一直赖着不走。吃午饭时,星仔给了她1750,是玖哥让他转交给她。“玖哥把刘姐开了,就是刘姐跟玖嫂说了些有的没的。这种人再勤快也不能留,就是个祸害,影响他们家庭和事业。玖嫂也托我给你带句话,说冤枉你了,跟你道个歉,虽然你才做了一个多星期,还是付你半个月工钱。”庄小蝶想,他们都没让她回去,看来确实也觉得她是不稳定因素。她没放在心上,欣然接受了钱。这下好了,房租水电气都妥了,欠谁都不能欠陈铎。老谭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简略交代了那些人对她的污蔑,老谭皱着眉,喃喃问陈铎:“他们咋知道你那些事。”陈铎一言不发,专心吃饭。而星仔赶紧埋头刨饭,试图用沉默让这话题如水般流走,不留痕迹。老谭看他这样,完全懂了,知子莫如父,敲子从不手软。他拿筷子另一头敲星仔脑袋,“梆梆”作响,听声音就知道脑袋空空。老谭冷笑道:“陈铎是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你是人小屁股松,放屁响咚咚,啥都跟外人说。再不管好嘴,我拿针给你缝上。”庄小蝶扑哧笑出声,喷出一粒米饭,她赶紧捂住嘴,努力挽回形象。老谭慈蔼一笑,“小蝶,别放心上,这人啊就这样,手上闲了,嘴上就闲不住。那风凉话又不是刀子,只要不是皮肉伤,就当他放屁。”“我才不放心上呢,都是子虚乌有,干嘛要庸人自扰。”老谭微笑点头,星仔笑嘻嘻道:“真是文化人,一句话带两个成语。”又得来一筷子。吃完饭收拾干净,她递给星仔三百伙食费,又递给陈铎七百房租,对他说:“水电气月底再算,那时候我也该搬出去了。”离月底还有一个多星期,她这会儿给房租也是为了逼逼自己,给自己设限,别老想着依赖别人。陈铎没说什么,收下了钱。她兜里揣了一千多,顿时有了安全感,回去的路上,经过芝芝西饼屋,停下想了想,进店里买了两个蛋挞。薛芝芝笑道:“早上才买了,又来照顾生意,我都想给你办个会员了。”“对啊,你怎么不弄个会员制。”薛芝芝摇摇头,“这儿附近都是老街坊邻居,不吃这套。”她又问:“芝芝姐,你这手艺在哪儿学的?”“我妈教的啊,我自己再在网上琢磨琢磨,新旧结合。”“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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