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芝抿嘴笑,“有啥好羡慕的,起早贪黑,就赚点辛苦钱。”她叹口气,“那也很好啊,有自己的事业,不像我,找不到工作,想学门手艺,也不知道去哪儿学。”“去当学徒啊,能学到东西,就是累,还有一定要找个肯教的师傅,要不也白搭。”薛芝芝心肠热,嘴也利索,一点不吝于分享经验。告诉她去58同城找那种私房烘焙店做学徒,什么证件都不需要,千万别找一些吹得天花乱坠的,很可能是培训机构打着收学徒的旗号卖课,到时候不仅赚不了钱,还得倒贴。庄小蝶一眨不眨看着她,时不时点点头,眼神诚恳又专注,好学又崇拜,让她不自觉生出点成就感以及怜爱之情。想着自己幸好是女的,哪个男的受得了这眼神啊,还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好。又想陈铎是否就在这眼神下屈服了,竟然租房子给她住。实际上她跟陈铎不熟,跟陈曦比较熟。想到陈曦,心里一叹,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朋友的死亡,不免惋惜难过。庄小蝶没逗留太久,怕耽误薛芝芝做事。不过每一句都听进心里了,最让她琢磨进去的是,私房烘焙店不需要任何证件。她告别薛芝芝,去了网吧。登上58同城,翻找应聘信息,有看着合适,她便通过网站的微聊功能,跟招聘者联系。有回复的也有无视的,但回复的大多都觉得她毫无经验,没法胜任。她上了两个多小时就下机了,该问的都问了,一无所获。但她也不气馁,想着明天再继续看。每一天总有新的招聘信息,总能撞上属于她的机遇。回去的路上,经过一辆花车,百合香气扑鼻,她没忍住就买了三支还没完全盛放的,花掉十块钱。家里缺少生机,应该买束花妆点一下。下午试着用洗衣机洗衣服,这段时间都是手搓,她心知肚明根本没搓干净过,每次洗完又拧不干,就晾在阳台滴水,滴滴答答没完没了,陈铎不指点不责备也不帮忙,颇有点看她笑话的意思。八点钟太阳才下去,她将衣服晾好,打扫了卫生,吃了泡面,抱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一阵风吹来,携带着洗衣粉的清香,送进客厅,吹散满室闷热。她将下巴搁在膝上,望着随风荡漾的床单和衣裙,心得到片刻安宁。其实生活也不是毫无盼头,比如现在,她就盼着陈铎回来,让他好好看看她的进步。忽然有人敲门,她疑惑是谁,陈铎有钥匙,不可能敲门。打开门,门外是一个中年女人。庄小蝶从她脸上看到了陈铎的影子,这女人高挑窈窕,一米七几,五官深刻明艳,美得英气勃勃,年龄上来后,更添了几分从容优雅。女人带着笑意,稍稍打量她几下,问:“你是陈铎的朋友?”庄小蝶点点头,没纠正她。因为她没说租客,也没说女朋友,就是朋友。不知怎么的,她听到女人这样一问,忽然意识到自己想跟陈铎做朋友。“我是他妈妈。”她笑出两颗虎牙,“看出来了,你真像他,不,他真像你。”龚雪来浅笑道:“他还没回来?”“他在车行,快回来了,每天他差不多就这时回来。阿姨,你坐。”庄小蝶侧身请她坐,又给她倒了杯水。龚雪来坐下,接过水杯又问:“小妹,你是哪里人?”“我是中国人。”龚雪来愣住,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越过这个话题接着说:“我看你年纪蛮小,怎么没跟父母住。”庄小蝶坐到沙发上,毫无心理压力地瞎编,“年纪不小了,28了,不想跟父母住,受不了他们。”“在做什么工作?”“正在找。”“你跟陈铎怎么认识的?”庄小蝶意识到她的刨根问底有些越界,出于礼貌敷衍地答:“他是房东,我是租客,就这么认识的。”龚雪来不说话了,翘着二郎腿,背坐得笔直,眼睛虚虚盯着电视,没聚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觉得局促,更不想再接受盘问,站起身说:“阿姨,我回房了,你慢慢等。”龚雪来点点头,还是没说话。这沉默的样子真像她儿子,冷漠又心事重重。她回到房间没事做,继续看包法利夫人。没有手机和电脑,因祸得福,养成看书的习惯。她发现陈曦很爱看书,阅读品味也很好,自然而然在脑子里勾勒出一个书卷气浓郁的女孩,只是为什么自杀?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有勇气死,却没勇气活。可她也懂一个道理,不明白也不能因此诋毁苛责。这时门外传来响动,陈铎回来了。庄小蝶好奇心使然,坐直身,竖起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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