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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青蜡坊(第1页)

青蜡坊

我十六岁那年,镇上来了个做蜡烛的青姨。

她总在深夜熬蜡,蜡油里掺着谁的血。

后来失踪的孩子越来越多,娘不许我夜里出门。

可那晚我从门缝看见,她提着的灯笼——

分明是我三天前溺死的妹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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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生,住在南边这个憋屈的小镇上,打记事起,空气里就常年浮着一股潮乎乎、带着点儿霉味的土腥气。镇子不大,屁大点事都能嚼上好几天舌根,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夏天,青姨来了。

青姨是突然出现的,就像河滩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块顽石。她在镇子最西头,那片据说早年闹过黄大仙、后来一直荒着的破屋子住了下来,稍微拾掇了一下,挂了个歪歪扭扭的木牌子,上头用墨笔写了三个字——“青蜡坊”。她是做蜡烛的。

镇上的女人们头几天凑在井边儿,交头接耳,说这女人来历不明,眼神勾人,不像个安分的。男人们则远远瞅着,目光在她依旧看得出窈窕的身段上打转,喉结滚动,回头却被自家婆娘拧着耳朵骂。青姨不大跟人来往,总是安静地待在她那间昏暗的铺子里。她看上去三十上下,也许更年轻些,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日头的苍白,衬得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你的时候,像是能把你的魂儿吸进去。她身上总带着一股极淡的、奇异的香气,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香,倒有点像……陈年的木头混着某种凉沁沁的草叶,闻久了让人有点头晕。

我头一回进青蜡坊,是替我娘去买照明用的蜡烛。那时候镇上还没通电,煤油也得省着用,寻常百姓家夜里大多还是点蜡烛。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里头的光线骤然暗了下去,只有柜台上一支极细的白蜡烛跳动着豆大的焰苗。光线晕开,勉强能看清四壁摆满了架子,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全是蜡烛。粗的像儿臂,细的如小指,白的,红的,甚至还有些说不上来的颜色,暗青的,赭褐的,在昏昧中静默地立着,像一群沉默的守卫。

空气里那股子香气更浓了,腻腻地缠上来,钻进鼻孔。青姨从柜台后的阴影里站起身,悄无声息的,吓了我一跳。她没说话,只拿那双黑眼睛看我。我磕磕巴巴地说明来意,她微微点头,转身去取货。我注意到她的手,十指纤细,白得几乎透明,能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动作起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柔韧和……怪异,好像那不是手,是两条没有骨头的活物在游移。

她递给我一包用油纸裹好的普通白烛,我付了钱,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皮肤,冰得我差点缩回来。从头到尾,她几乎没开口。我拿着蜡烛,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铺子。

自那以后,我夜里路过青蜡坊,总能看到后窗透出幽幽的光,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是什么粘稠的东西在锅里被慢慢熬煮。偶尔,还能闻到一丝极其古怪的、夹杂在香气里的、若有似无的腥气。镇上的闲话渐渐转了风向,开始有人说,青姨做的蜡烛不一样,特别亮,还耐点,而且那火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头踏实。于是,去买蜡烛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虽然对青姨本人还是敬而远之,但她的蜡烛,确是一点点渗进了镇子家家户户的夜里。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我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毛茸茸的感觉,盘踞在心底。她的蜡烛是好,那火光初看是温暖明亮,可盯着看久了,那暖黄里头,好像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气,幽幽的,冷冷的。而且,点了她的蜡烛之后,做的梦都特别沉,特别乱,醒来浑身乏力,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我跟我娘提过一嘴,娘当时正在纳鞋底,听了头也没抬,只含糊地说:“别瞎琢磨,人家有独门手艺罢了。夜里早点睡,别点灯熬油的。”可我看得出来,娘自己也尽量避免用青蜡坊的蜡烛,除非实在没了存货,才让我去买上几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青蜡坊的生意越来越好,青姨却依旧神秘,白天很少露面,只在深夜熬蜡。那股混合着异香和微腥的气味,成了镇西头夜晚固定的标识。

变故,是从镇上的孩子开始失踪开始的。

起初是东头老李家的二小子,贪玩,傍晚没回家,家里人以为又野哪儿去了,没太在意。直到第二天还不见人影,这才慌了神,全镇人帮着找了一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过了不到三天,河边张寡妇家的小闺女也不见了,那孩子才五岁,乖巧得很,从来不会乱跑。镇上一下子炸了锅,各种猜测都出来了,有说是拍花子的流窜到了这儿,有说是掉进哪个废弃的窖井里了,更有胆子小的,偷偷议论,是不是……撞了邪。

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都开始严加看管自己的孩子,太阳一下山,就赶紧喊回家,闩上门,不敢再让孩子在外头逗留。我娘也再三叮嘱我,天黑之后,绝对不准出门,尤其,不准往镇西头青蜡坊那边去。她说这话时,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嘴上应着,心里那点关于青蜡坊的疑虑,却像遇了雨的藤蔓,疯狂地滋长起来。为什么是孩子?为什么偏偏在青姨来了之后?为什么她总在深夜熬制那些气味古怪的蜡烛?那些蜡烛里,到底掺了什么?

我不敢深想,可那些念头却不受控制地往脑子里钻。

就在这当口,我妹妹出事了。

妹妹小我两岁,叫阿湘,性子跟名字一样,活泼得像只小雀儿,整天叽叽喳喳的。她不像我怕这怕那,还敢一个人跑去青蜡坊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瞧过,回来说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就闻到好闻的香味。为这,娘还狠狠训了她一顿。

三天前,她和几个小伙伴去镇子南边那条浅水河摸鱼。那条河水流平缓,最深的地方也就没过膝盖,从来就没出过事。可那天,阿湘就像是被水鬼拽了脚脖子,无声无息地就滑进了深水洼子,等旁边玩伴发现不对劲,喊大人来捞起来时,人早就没了气息。

我永远忘不了爹把阿湘湿淋淋的小身子从河里抱上来的样子,她脸色青白,嘴唇乌紫,平日里灵动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沾着水珠,像两把小扇子,再也不会扑闪了。娘的哭声撕心裂肺,当场就晕了过去。整个家,一下子塌了天。

接下来的三天,家里被一种巨大的悲恸和死寂笼罩着。爹娘一下子老了许多,整日里以泪洗面。我浑浑噩噩的,不敢相信那个整天跟在我身后“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的妹妹,就这么没了。下葬那天,看着那口小小的薄棺被黄土一点点掩埋,我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一大块。

按照镇上的习俗,未成年的孩子夭折是横死,不吉利,丧事一切从简,也不停灵,当天就埋了。家里连她的灵位都没敢立,怕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娘把她生前所有的衣物、玩具都收了起来,锁进箱底,仿佛这样就能假装她从未存在过,就能减轻一丝半点的痛苦。

可我知道,她就在那儿,在镇外那片乱葬岗的冰冷地下。

妹妹头七的前一晚,家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爹闷头在堂屋抽着旱烟,烟雾缭绕,呛得人直流眼泪。娘坐在妹妹生前睡过的炕沿上,呆呆地摸着那空荡荡的铺位,无声地淌泪。我胸口堵得厉害,像是塞了一大团湿漉漉的棉花,只想出去透口气,哪怕只是站在院子里。

我悄悄挪到门边,轻轻拉开一道缝,挤了出去。夜已经很深了,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疏星冷冷地钉在天幕上。风掠过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絮语。整个镇子沉睡在黑暗中,死一般寂静。

我靠着冰凉的土墙,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脑子里空空的,悲伤似乎都麻木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空洞。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慢,很沉,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是从镇子西头传来的。

我猛地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冰冷的预感攫住了我。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眼睛凑到了院门的那道缝隙上,向外望去。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一个人影,从黑暗里慢慢走了出来。

是青姨。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色的衣裙,在夜色里像个飘忽的幽灵。她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正不紧不慢地沿着街道往前走。那灯笼的光……很怪,不是寻常蜡烛那种暖黄,也不是油灯昏沉的颜色,而是一种……一种幽幽的,带着点青白色的光,光线不算很亮,却异常清晰地照亮了她周身一小片地方,也映出了她的脸。她的脸色在那种光线下,白得瘆人,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她这么晚出来做什么?还提着灯笼?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手里的那盏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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