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包马小跳系列之——同桌冤家》。”妈妈拿起书翻了翻,替她概括出大意,“讲的是成绩很好的中队长路曼曼、和捣蛋鬼马小跳之间的故事。”纪忍冬摸摸短袖校服袖口的两道杠。没错,这就是她了,成绩好的、讨人厌的、爱告状的中队长!“妈妈,就买这本吧!”新书抱回家后,纪忍冬很兴奋,待在房间里读了整整一天,却只读完了一页。书里生字太多了,需要她不停地查字典才能读懂一句话。年仅七岁的她还不懂得创作和现实的区别,就在心里懵懵懂懂地种下一颗种子:乖乖女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混小子。可纪忍冬觉得班上的小男生们幼稚又无聊,属于她的混小子到底在哪里呢?时间一年年过去,她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前几年家里搬家,她把很多儿时的旧书都捐给了山区小学,唯独留下了那本《同桌冤家》。她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又来美国读了博士,睡前手捧着的从纸质书换成kdle,又换成平板电脑。直到两年前,她给自己列了一个拉美文学书单。昏黄床头灯照亮本白纸张,她每每震惊于拉丁美洲人的奔放和狂野:啊?谁又和谁搞在一起了?这孩子又是谁的?她笑自己书呆子。难道读几本拉美小说就能看懂阿根廷浪子了?可还是读完了一本又一本。今日的夜晚属于墨西哥作家劳拉的《恰似水于巧克力》。刚看了两页,手机叮咚一响。是卢卡发来的微信:「我想吃卤肉饭了,周末去你家做?」她放下平板电脑:「我周日要赶个due,下周吧。」卢卡不死心:「周六呢?」纪忍冬轻描淡写:「我有事。」「约会?」两个字一个标点,酸酸的。纪忍冬故意含糊不清:「差不多吧,下周等你的厨艺啦~」犹抱琵琶半遮面才能引发男人的危机感,而男人的危机感正是纪忍冬这样的女人的安全感。她满意足关上台灯,拉上被子,沉沉睡去。纪忍冬周六确实有约,可惜不是约会。她应邀去祝远山家参加观影会。收到祝远山地址时,她着实吓了一大跳。那是整个芝加哥市最中心的商业区,俗称“华丽一英里”。她想,这个祝远山八成是租在了一间百年老楼里。即使在奢牌林立的核心商圈,也见缝插针地挤着一些十八世纪低矮楼房,据说是为了保留城市风貌。窄小窗户和破旧外墙,俨然《哈利波特》电影里的“凤凰社”社址。搞艺术的嘛,总追求些别样质感。然而,当她迈下网约车,抬头在摩天大厦中辨认出祝远山寓所的那一栋时,她有种逃跑的冲动。祝远山住在沿河的一栋玻璃幕墙公寓里。流线型的建筑像天外来物,在川普大厦、万豪、希尔顿等一众高档酒店楼群里独树一帜。大厦脚下是歌舞升平的不夜城,横穿整个芝加哥市的密歇根河将它映在水里,是无上身份的象征。纪忍冬庆幸自己出门时在仅有的三只挎包里选了最贵的那只——古驰奥莱款链条信封包。而不是另两只——蔻驰老花波士顿包,和本科学校的纪念帆布袋。祝远山本要驱车来接她,在纪忍冬再三推辞下,他才答应只到寓所楼下迎接:「本来也是一脚油门的事儿,不用这么客气。当然,以你方便为主。快到了告诉我一声,我在路边等你。」纪忍冬其实只在酒吧跟祝远山说过两句话,才第二次见面就叫他开车来接,未免太不见外了。她揉揉仰酸了的脖子,赶紧给祝远山发微信:「不好意思,路上堵车,稍微晚点。」一边在手机地图上搜索最近的鲜花店。好在距离不远,一来一回也就十五分钟。富人区就是不一样,路边连流浪汉都没有。她只好随机找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青少年,把原本当做伴手礼的超市现切水果送给他。青少年一手撑在墙上给她来了个壁咚,“嘿,我觉得你不错,认识一下?”“你猜怎么着?”她捏着鼻子从青少年腋下钻出来,回头喊道,“我的年纪已经可以生你了!”从花店里出来,手里抱着一束一百二十美金的郁金香,纪忍冬才放心下来。新的伴手礼总算配得上这个地段,两者都——毫无性价比可言。她给祝远山发微信说她到了,便站在楼下等。祝远山远远看见路边轻飘飘站着位女子,将春天捧在怀里。“嗨,久等了。”他一身侘寂风男装,仙风道骨地从大厦里走来。纪忍冬清楚,在这奢牌如云的地方,看不出品牌才是最贵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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