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和咖啡树打交道,周蒾只需简单观察树形就能做到心中有数,知道每株咖啡树会长成什么样子。带着新手路东祁绕咖啡树转了两圈,她快速总结出三条修枝原则。“第一,打顶控高,你184,以你踮起脚的身高为参照,凡是超过的顶芽全部要剪掉。“第二,修剪直生枝,喏,像这样长在主干向上生长的枝条就是直生枝。记住,靠近根部的不要剪,留着以后替换现在的主干。“第三,除枯枝。哪些是枯枝不用我教你辨认了吧,你应该一眼能看出来。”边讲解边示范,周蒾徒手操作,攥着一把废枝回过头。看不出全副武装的路菜鸟有没有认真听,她问:“学会了吗?”路东祁滑下墨镜,谦虚道:“眼睛学会了。”“你先试试,不确定的可以问我。”修枝剪和防护手套递给他,周蒾力气大自己留下把小砍刀。咖啡树细细瘦瘦,路东祁只拿了修枝剪:“不用手套,我没那么娇气。”一看就会没有想象中难度高,跃跃欲试的路东祁摘掉墨镜,只身深入咖啡田间。心中默念修枝三原则,眼到手快咔咔几剪刀下去,他兴奋喊声周蒾,高高举起刚剪掉的枝干向她展示学习成果。得到周蒾的肯定,他劳动劲头更足,化身剪刀手爱德华又是一阵忙活,不久便热出满头大汗。握剪刀的两只手火辣辣的,掌心起了几个大水泡也没知觉。一看时间刚过去半小时,望一眼周蒾忙碌的身影,路东祁没脸喊苦喊累,咬着牙继续坚持。很快,水泡被磨破了钻心的疼。正当路东祁低头吹着红殷殷的伤口,周蒾似有感应,远远招呼他去遮阴树下休息。遮阴的菠萝蜜树高大葳蕤,路东祁故意像老干部一样双手背在身后,靠着树干席地而坐。不小心磨到伤口,忍疼忍到眼角直抽抽,他还假装一身轻松,冲周蒾露出悠然自得的笑。眼风扫过路东祁古怪的坐姿,周蒾没说什么,径直屈膝蹲在他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次性碘伏棉棒,她撕着塑封袋,没抬头:“伸手。”笑容立时变得傻里傻气,路东祁再故作不了一点坚强,他乖乖照办:“特意为我准备的?”“常备的。”周蒾抓牢他指尖,动作轻柔,“干农活难免磕磕碰碰,有伤口要及时消毒,这是常识。”往自己脸上贴金失败,路东祁弱弱哼唧两声:“疼。”“又不是酒精,不会疼。”周蒾仍旧头也不抬,无情拆穿他的拙劣演技,“别演了,你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我没同情过你,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也知道很严重,所以我说你以前‘莫得感情’。”消完毒的左手似乎不疼了,路东祁掏出手机划开图库,碎嘴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一定要让你看看那半年我有多惨。这是重症监护室护士长姐姐拍的。小时候看港片,车祸受伤浑身裹得跟粽子一样,我以为是搞笑的夸张桥段,嘿,没想到是真的很搞笑。“还有这张,我刚转回普通病房,串儿姨偷拍的。瘦到不成人形,胡子拉碴脸都嘬腮了,她居然说我还和车祸前一样帅。太惨不忍睹了,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夸出口的。“这张是尿壶特写,我照的,新的啊,没用过。不出车祸,我一辈子也无法想象有一天会躺床上小便。”周蒾一直默不作声,视线稍稍偏向手机屏幕,不自觉眉头轻拧。“你做过手术吗?”见她摇头,路东祁接着说,“我猜你也没做过,一看你就是从小到大身体很好很皮实的孩子,打个针输个液都算了不得的事儿。没做过手术,你肯定觉得会很疼。其实不疼,全麻,睡一觉就结束了。你知道最疼的是什么吗?”左手手心的碘伏没干全沾手机上了,周蒾用眼神示意他重新消毒。掰断新的棉棒,她才说:“不知道。”“最疼的是拔导尿管,不打麻药硬拔。”路东祁讲起来仍头皮发麻,回想起火烧般的疼痛感他龇了龇牙,“一护士妹妹给拔的,巨疼巨羞耻,我躺床上用枕头捂着脸,差点哭出来。”他的描述画面感十足,周蒾没绷住笑出了声,一不留神棉棒头戳进破皮的伤口。路东祁条件反射一缩手:“这回不是演的,真挺疼。”周蒾立刻说对不起。“没事儿。”路东祁大大咧咧又伸出手,“我不吵你了,你继续。”巴掌心就那么大点,周蒾消毒消得很仔细,没有必要再继续。有人眼巴巴地望着她,她怔了下心里一软,什么也没说,重新掰开根棉棒。管住嘴的路东祁发呆似的盯着她脑袋看了会,抬起头望去叶隙间漏下的斑驳光影,片刻再看回周蒾,她整个人像镶了层毛茸茸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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