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这墓道四通八达,堵一个便可。”她慢悠悠跟上,最后看了一眼外边的天光。“待下回见面,我便要狗官知道,包庇罪人、让秦叔蒙冤是什么下场。”她握拳。“若他是主犯,我便杀了他,给秦叔报仇!”☆、傀儡词01三天后,西市。市鼓敲过三声,等候在坊门前的人就鱼贯而入,臭气、香气与食物气息混杂一同,最后变成滔天红尘。临街的酒肆二楼坐着个人,他独占一个坐席,只因在桌上放了把错金银的障刀,店家就把他请到上座。那刀是神策军的制式,而在当今长安,除了左相手里的南衙禁军,就是宦官手中的神策军在维持崤山以西摇摇欲坠的太平景象,顶住西侧吐蕃回鹘、北侧河朔三镇与河东豪族的虎视眈眈。经历过饥荒和战乱的人们,脸上都有惊慌神色,连讨价还价也小心翼翼。他看了几眼就不再看,低头喝酒。桌上酒菜全素,他吃得心不在焉,腰却始终挺直如枪。三天了,裴宅夜宴中死去的女子尸体离奇失踪,下落不明;秦延年的笔也不翼而飞、面目被烧毁,身份无法得证。如果再不能破案,先耗尽的,或许是宫中那位权宦的耐心。而再不抓紧时间,按照宴会上那句谶言,图上的女子们将接二连三死去。楼下终于有人上来,是个面目整齐干净的青年。唇上的髭须与浅色瞳孔彰显他的胡人身份,而他自己也从未遮掩过。身侧配着障刀,与男人桌上的制式相同。“康六郎,裴相家中有何异动么?“没有。那夜案发之后,下官便安了手下去守着。有天子口谕,裴相和南衙的人也不敢说什么。但总归…”“我晓得。将堂堂宰相锁在家中不上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恰逢近日休沐,待明日朝会之前,他定要想法子出门。届时若案情仍不告破…”男人将白玉酒杯顿在桌上:“来日下狱的便是你我。”少年缩了缩脖子。“好,属下知晓,这就去加紧找画功好的仵作。”他说完又想起什么似地欲言又止。“讲。”男人没抬眼,把最后一杯酒饮尽。“其实平康坊那边倒是有个人…”“平康坊不行。”男人斩钉截铁:“说了多少次,康六,烟花巷不是我等该去的。你想被灌醉了拿印去劫狱、还是被人割了脑袋领赏?”“不是,我…”少年挠头,不说话了。男人摆手,他就退下。半晌过后,午市鼓声又响,熙熙攘攘的众人作鸟兽散,而他眼睛微眯,在人群中锁定一个穿青色道袍、背着竹书箧的人。身量小、步伐似有武功,面皮白净,似男似女。他心中过电似地,有种预感,仿佛终于有一次赌对了。三天前的卯时,他张贴在西市招纳贤良的榜文就被人揭走,但三天后,揭榜之人仍未现身。此举不仅在笑话他没有办案能力、也在笑话长安漏洞百出的夜巡守备。三天前接到榜文被无名人揭走时,他在墙前站了半宿,终于在污糟遍布的墙上发现一点痕迹。那是指甲抠痕,边缘有微不可见的蔻丹,沾在墙上,恰与身量等高,比长安男子均等身量低一头。他想起那夜崇仁坊追丢了的草鞋印,半大尺码,想过是个毛头小子、甚至侏儒,都没想过可能是女人。也或许又是对方的罩眼法,但这次,他把搜查范围略微扩大,加上了路过榜文、符合描述的女子。既然揭榜、就一定会回来。既然回来,就定会来找他。悬赏的五百贯不是小数目,甚至够三口之家在长安城南寻觅一处住宅、安居乐业。盛唐一贯等于人民币七千块,中晚唐有通胀。倘若对方果真在试探他的能耐,那么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也只能奉陪到底。“大人。”恰在他目光跟踪那人消失在人群中、而他欲翻身下楼去追时,店家小二又上来了,拿着壶酒,笑得很谄媚。“新酿的绿醅酒,大人尝尝。”他看都没看,挥手。“下去罢。”“好嘞。”对方讪笑着倒退出去,忽然他脑海中被雷击似地一凛,接着拿起酒喝了一口,全吐了出去。酒壶里根本不是绿醅酒,是隔夜的豆汁。唐代孙思邈《千金翼方》中曾记载过豆汁“站住!”他拿起障刀冲下楼,而楼下根本不见刚才那个店家伙计的踪影。他这么风急火燎地跑下楼,店家早就吓得双腿抖如筛糠,连连摆手。他咬牙冲出去,左右四顾,连青衣人踪影都不见。那人一定还在这附近,但午时的西市躲一个人如同泥牛入海,要找一个人却是大海捞针。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掠夺 意外来到超电磁炮世界的天云凭借自己的特殊体质开启了后宫之旅 山归来+番外 回京认亲被嫌,听劝换爹后成团宠 季风过境 作茧自缚 炼欲巷 就像山一样 蛰伏 重生七零:哥哥带我们去海岛生活 绿英之逆天维爱 超S向导之绝对控制 关于从轮回世界回到地球后,本想和小女孩玩纯爱,最后却被迫开了姐妹后宫这件事 幸运大门 她的候选人 婚途 簪缨 发酵期 高冷师祖竟是我道侣 缀玉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