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可以——”稚野摇头,“这辈子我是不能为自己活了,欠太多债。”“钱的事你放心,我已经——”“不只是钱,还有人情债。”她抬眼,忽然被他的目光刺中。仁青眼底有某种期待和鼓励,稚野被这目光激荡,差一点就要和盘托出。一瞬之间,秘密有了重量,变得炽热滚烫,在她嘴边来回翻涌弹跳,逼着她吐露。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催促:说出来,说出来,只要你开口,你们就能回到过去,只要说出来,你们就能——门开了,一束刺目白光打在脸上,惊扰她陆离的梦。“爸爸!”朵朵蹒跚着迈下台阶,最后一阶径直蹦下来,一把搂住仁青的腿。“妈妈让我出来找你,问你怎么不回去?”爸爸?稚野两颊的红飞速褪去,“你孩子?”仁青垂手抚过孩子头顶,欲言又止。“大冷天的怎么都在外头说话?”年轻的女人也跟着出来了,自然地走到仁青身边,一副老板娘的派头。她顺着他的眼看向稚野,笑中带着试探。“这谁啊?”稚野懂了。是自己想太多,十二年了,他早就放下老庙村的一切朝前走了,只有她还留在原地,困在记忆中刻舟求剑。她把那一摞钱递回去,公事公办。“饭钱,你拿着。”“不用,说好了请你。”“别,你拿着——”“这也太多了,用不了。”两人推让着,说得不只是钱,女人的目光在二人手背上停留,稚野知趣地收回手。“也好,这顿饭就当是抵你先前的医疗费了。”她笑笑,心里黯然跟曾经的情谊做着诀别。“咱俩,两清了。”☆、33玩笑“怎么,你好像不高兴了。”“没。”仁青大力搓洗着水槽里堆积的碗盘,手上不知不觉使了暗劲,脖颈青筋都涨起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哪生气了?”他转过来,假意地笑。可演技不佳,只知生硬地咧嘴,更像是欲盖弥彰。“李仁青,你从进门情绪就不对头,今晚上到底是怎么了?”他没说话。真说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看着稚野转身离开,想叫又不敢。朵朵扯住他的手,总不能甩开孩子。可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小巷拐角,无限惶恐,隐隐预感到她再不会来。情绪混沌,憋屈又不甘。“是因为朵朵吗?”阿阮一语击中靶心,“可是,朵朵先前叫你爸爸的时候,你都是高兴的呀。而且不是你说的吗?以后你来当她爸爸。”朵朵是阿阮的大女儿,天真烂漫的年纪,见幼儿园里其他小朋友都有双亲而自己只有一半,不由觉得孤单。其他小孩也同样察觉出不同,一句句无忌童言里掺着刺,冷不丁地就蜇她一下。李仁青最见不得女孩受苦。那回替阿阮参加亲子运动会,刚进大院就看见朵朵贴着墙角站住,歪着头,看爸爸们背着孩子参加赛跑,妈妈们则在一旁加油。她不哭不闹,只安静注视,目光中的艳羡让人心疼。没多想,李仁青突然间扛起她就跑,半道参赛,大步越过一众的“爸爸”。老师拦,小孩嚎,一堆人瞎喊,仁青统统不管,因为背后传来朵朵咯咯咯的震颤,她在笑。一下午,他带着朵朵,什么项目都去。论体能没在怕的,样样第一,风头出尽,惹哭不少小男孩。谁管你们,他只蹲在朵朵前头,掌根轻轻拨开她脑门上疯出的热汗。“爸爸。”女孩忽闪着大眼,稚声嫩气,是更小的小山。“你能当我爸爸吗?”他捡起方才甩掉的塑料发卡,笨手笨脚地重新戴好,笑着点头,容她做一天的美梦。爸爸,后来她一直那么叫。仁青不忍纠正,跟自己讲叫就叫吧,等她亲爹出现,再把这称谓还回去也不迟。可朵朵的父亲始终没有现身,女孩也就人前人后一路这么叫着。万没想到,今天这一幕被最不愿的人撞见。“今晚跟你说话那人,你俩先前就认识吧?”阿阮靠在水池旁,凝视他侧脸。“看起来关系不一般。”“唔。”他将洗干净的碗甩干,摞成一叠,随口应声。“她是小山?”仁青抬肘,碗塔差点撞歪,笑。“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山是男的。她叫稚野,林稚野。”讲完又笑,这次的笑容变了模样,真心实意,透着憨。“多少年了,没想到跟她还能再遇见,再说上话。”“你俩谈过?”开始以为是谈话的谈,他后面才咀嚼出当中意味,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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