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花坛旁,捧着一朵蓝色绣球花,细细闻,细细观赏。那花比她的脸都要大,这样看来,像是人与花在互诉衷肠。他再走近点,才看清脸颊有淡淡泪痕。想着她蹲在这里看花垂泪,心不自觉又柔软几分,连积压在心上的燥意也渐渐平息。陈铎多年后还是记得这一幕,那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是多么的不讲道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擅自走进了他的心里。他放低声线说:“走了。”“陈铎,这花可以摘吗?买花好贵,十块钱才三支。这么一大朵,放家里多好看,不薅白不薅。”“摘吧。”她却没动,思考了一下又说:“算了,树挪死人挪活,摘了放几天就死,在这里还能活久点。”他不去探究她突如其来的感慨,只说了句随你。庄小蝶站起来,因为蹲太久,脚又酸又麻,身形晃动,踉跄一下。陈铎立刻扶住,她缓了半天,又捏又捶,痒意才渐渐褪去。而陈铎一直扶着她,没有催促。她抬头问:“我要不要进去跟你妹道个歉?”“不用,她也该受点教训,明白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惯着她,恶人自有恶人磨。”庄小蝶点点头,随即察觉出不对,捶他一拳,“好啊,你变相骂我恶人。”陈铎安然受了这拳,眼底涌现笑意,转身往大门走。庄小蝶跟上,又回头看一眼别墅,门廊站着一个人,是梁佩玲。昏黄的廊灯将她轮廓勾勒得影影绰绰,她两只手相交而握,垂在身前,看不清表情,身姿却如一幅画,绰约婀娜,美好得都有些脆弱了。她一直目送他们,看庄小蝶回头,招了招手道别。庄小蝶也跟着招手回应,转过头对陈铎说:“你跟前女友还能做朋友,真了不起。”“佩玲不是。”“啊?”“不是前女友。”“复和了?”陈铎垂下眼皮,斜眼看她,“我跟她只是朋友。”“可你妈说是,她为什么骗我?”陈铎没回答。她想了想,恍然大悟, “哦,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真是用心良苦。那我问你谈过恋爱没有,你还不承认,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都二十多了,还是白纸一张。”他当时是懒得跟她讨论这个傻里傻气的问题,现在促狭心起,故意逗她:“你不也28还没谈恋爱。”庄小蝶狡黠一笑,“不瞒你了,我才十九。”“不像。”庄小蝶举起拳头,要给他正义一锤,他条件反射地接住她的手腕。她皱眉大喊,好痛,骨折了。陈铎立刻松手,她在松手一瞬,出拳击在他肩膀上。她大笑,笑容传染给陈铎,他扬起唇角,不忘送她一句“幼稚”。他们走到一辆车前,电镀紫的宝马x3,陈铎摸出车钥匙按了一下,“滴滴”响两声,车灯亮起。庄小蝶为了照顾陈铎自尊心,小心翼翼地问:“这应该不是你的车吧?”好骚包,驾驶位侧面的车身上还贴了一行字: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万大金的。”她长吁一口气,“答应我,以后你买车了千万别这么搞,就算再像金城武,也拉不回形象分。”陈铎浅笑不语,径自坐进车里。虽然脑子里一直盘旋一个问题,金城武到底是谁。但还是没问出口,免得显得自己很介意。别墅区离春水街半小时车程,上高架后遇见大塞车,半小时拉长到一小时。天空忽地传来声闷雷,一道闪电撕开城市霓虹闪烁的迷离光幕,雨落了下来。陈铎没开电台,车里一直很安静,雨声如鼓点,紧锣密鼓地敲打车窗。她并不觉得局促,习惯了与陈铎安静相处。如今两个人越来越熟,连无言相对都变成了一种默契。她心底暖烘烘的,忽然间想跟他倾诉很多很多事,也想撬开他的心防,让他也聊聊自己的事。没想到陈铎先开口,淡淡地说:“我借给你钱,早点搬出去吧。”☆、17指尖的距离雨滴纷纷砸下,从急到缓,淋漓不尽的雨声渐渐变得聒噪。她转过头看了眼陈铎,而他轻握方向盘,始终注视前方路况。窗外车流缓慢,车灯像一条条被雨水晕开的光带,投射在他的脸上,明暗交替,神情淡然却晦涩难懂。庄小蝶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大腿,“等找到工作就找房子,不差这一会儿吧,怎么突然说这个?”“跟我住一起没好处。”“怎么没好处,很便宜。”其实她没有想赖着不走,只是他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她有些难过。陈铎并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理性地分析利弊。不管是大排档服务员,邻居朱三,还是他妈,都或多或少因为自己,而泼她一身脏水。他们怎么说他无所谓,只是不能耽误她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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