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跟着下了车。老管家早已恭敬地等在门口。赵阳将手里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递过去。“这是陈医生开的药,你收好。”老管家恭敬地接过药瓶,看着封明舟消失的方向,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他犹豫了一下,对赵阳低声说:“赵先生,您留下来一起用晚餐吧?先生他一个人……”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赵阳心里不是滋味。权势滔天、跺跺脚江城都要抖三抖的封明舟,如今在自家管家眼里,竟然成了需要人陪着吃饭的“可怜人”。这话说出去,谁信?他点点头:“好。”餐厅大得有些空旷,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菜肴已经摆好,色香味俱全,却透着冷清。封明舟坐在主位,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赵阳也没什么胃口,陪着坐着。突然,封明舟抬起头,目光扫过餐桌,最后定格在他右手边那个空置的位置上。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整个餐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漫漫的位置呢?”老管家的背脊瞬间绷紧,额角有冷汗渗出,他连忙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是…是新来的佣人不懂规矩,我…我这就去布置!先生息怒,我马上去!赵阳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冰水,压下心底那股沉重的叹息。唉……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他和封明舟两个人,还有那把永远空着的椅子。赵阳离开前,看着老管家担忧的眼神,沉声交代:“药你看好,别让他乱吃。有什么不对劲,立刻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都行。”管家用力点头:“赵先生放心,我一定看好先生。”赵阳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别墅里静得可怕。卧室的门被推开。房间很大,布置奢华。封明舟走到床边,没有开主灯,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地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本翻旧了的书。他拿起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低沉沙哑地开始念。声音很轻。是顾漫漫生前最喜欢读的诗集,那些温柔缱绻的句子,此刻从他嘴里吐出来,却带着破碎的悲伤。念了几页,他停了下来,将书轻轻合上,放回原处。然后,他脱掉外套,动作缓慢地躺到床上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床的另一半空荡荡的,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他侧过身,面向那片空旷,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件丝质睡衣。是她的。藕粉色,带着细腻的蕾丝花边。他将睡衣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他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布料里,闭上眼睛,贪婪地吸气。以往,那里总萦绕着淡淡的、属于她的馨香,栀子花混合着体温的暖意,是他赖以入眠的唯一慰藉。可是今天……没有。什么味道都没有。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是全然的惊慌。他又一次将脸埋进睡衣,更用力地去嗅闻,鼻翼翕动,几乎要将那布料吸进肺里。还是没有。那熟悉的、让他心安的味道,消失了。彻底消失了。三年了,时间终于带走了她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他的呼吸骤然变浅,像被抽走了所有氧气。他环顾着这间巨大的、空荡荡的卧室。她的味道没有了……那他还能去哪里找?还能从哪里,找到一点点她存在过的证据?他不知道,他还能抓住什么。压抑了许久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再也忍不住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回到那段不见天日的时光。梦里,记忆的潮水凶猛地倒灌回来。那年,封明舟遭遇车祸,头部重创,视神经严重损伤,恢复几率极低。诊断结果出来后,林家表面上是送林瑾云国外留学,真正的意图是切断二人的联系。林家不会允许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盲人。与此同时,封家内部暗流涌动。继母陆文茵趁机扶持封家二少爷接管家族企业。曾经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转眼成了豪门弃子。只有顾漫漫还日日出现在病房。她辞掉了前途光明的工作,成了他的眼睛,他的手脚。她陪他做康复训练,一遍遍教他怎么用盲杖探路,怎么在黑暗里摸索着生活。封明舟脾气变得暴躁,摔东西是家常便饭,她就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地收拾残局。他夜里被噩梦魇住,冷汗涔涔地惊醒,她就整夜不睡,安抚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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