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诊疗室。陈医生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人,眉头微蹙。不过短短三个月,封明舟整个人又被抽空了一圈,周身萦绕着沉郁死气。“最近睡眠怎么样?”陈医生问。封明舟靠在沙发上,微微阖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睡不着。”“完全睡不着?”“睡着了……也是噩梦。总是梦见她……在水底……”“闭着眼睛,一直往下沉……”陈医生沉默了几秒,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不记得了。”“你还会看见她吗?”“嗯,她经常在我身边。”陈医生摇摇头,更严重了,一点没有好转,病人不配合,医生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只好给他开了药。“这种是帮助睡眠的,但记住,一次不能超过一片。”他把药瓶递给旁边的赵阳,语气严肃地叮嘱,“副作用很大,一定看好他。”他又看向封明舟:“烟和酒,尽量戒掉,或者至少减量。你的身体负荷太重了。”送赵阳和封明舟到门口时,陈医生又拉住赵阳,低声说:“他现在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你多看着点。烟酒……尽量劝劝他。”赵阳看着前面那个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我劝不动。”“能劝动他的人……”“已经死了。”还能从哪里,找到一点点她存在过的证据?车子驶离诊所,汇入拥挤的车流。赵阳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刚才在诊室里,赵阳差点没忍住直接给他一拳。什么叫“她经常在我身边”?那是幻觉!是病!再这么下去,人就彻底废了。车子拐过一个路口,封明舟突然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去阳光孤儿院。”司机下意识地踩了下刹车,从后视镜里看了赵阳一眼。赵阳没说话,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司机照做。孤儿院有些年头了,红砖墙爬满了藤蔓,操场上的滑梯油漆斑驳。赵阳陪封明舟来过好几次了。每一次,他都像个游魂一样,在孤儿院里晃荡。车子停在门外。封明舟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赵阳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点了根烟,靠在车门上,没进去。封明舟的脚步很慢,踩在落满枯叶的小径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他走到那架掉漆的秋千前,停了下来,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铁链。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某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他又走到一间教室的窗外。窗户玻璃有点脏,他抬手擦了擦,往里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张蒙尘的旧桌椅。他好像想透过这扇窗,看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窗边,托着腮帮。他在一棵老槐树下站了很久。树干粗糙,刻着许多歪歪扭扭的名字和图案。封明舟伸出手,指腹在那粗糙的树皮上缓缓摩挲着。他的侧脸在树影下明明暗暗,神情专注得近乎偏执,仿佛在进行一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与过去的秘密对话。赵阳远远看着他那个孤独的背影,烟蒂在指间燃尽了,烫得他猛地缩回手。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心里堵得难受。封明舟绕着孤儿院那几栋小楼,一圈又一圈地走着。最后,他停在一面满是涂鸦的墙壁前。墙皮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他蹲了下来。那里,用粉笔画着一个很拙劣的小太阳,旁边还有两个同样歪歪扭扭的小人,手牵着手。大概是哪个孩子随手画的,早就模糊不清了。封明舟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那个褪色的小太阳,动作小心翼翼。他就那么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脊背微微弓着,整个人缩成一团,被巨大的沉默和哀伤包裹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赵阳掐灭了第二根烟,走过去,声音放得很轻:“明舟,天快黑了,该回去了。”封明舟没有立刻起身,又在那个涂鸦前停留了几秒,才缓缓站起来。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雾。他没看赵阳,径直朝着车子走去。回到封明舟的城郊别墅。司机拉开车门,封明舟弯腰下车,动作有些迟缓,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他没说话,颀长但过分清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厚重的雕花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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