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顿,傅行州立刻将长枪一横,照着他的肩肘腕三处几乎同时刺出。雷晗铭随即侧身躲闪,却见傅行州借着这个空挡迈步上前,手中枪飞舞出破空之声,自下而上向他的下颌刺去。雷晗铭猝然收势,向旁一闪,护肩顿时被金枪挑破,皮肉绽开,鲜血淋漓。“你重伤未愈,还要拼着劲儿和我打,耗的是你自己的寿数,”雷晗铭喝道,“那持刀人才是好手,你不是我的对手!”傅行州充耳不闻,金枪横格于胸抵过一击,而后枪头向外,铛铛铛铛四下与重锤凌空相碰,新仇旧恨迸发在溅起的火星之间。两人如同猛狮一般厮杀,都尽了全力。他的枪尖抵在雷晗铭的右手肘上一挑一转,四两拨千斤地卸了力,把人逼退半步。紧接着毫不退让,横枪外挑,正要奔雷晗铭胸口刺去,余光却见程朝身形飞转,却是向着刘远去了,不由随即撤步回身。雷晗铭偷袭不中,趁着这个档口立刻跑得没影了。傅行州无心管他,横枪在侧,周围盔甲列队,已然将程朝围在正中。他说:“把刘远放下,在北关军中劫持校尉,你跑不了的。”程朝嗤笑一声,撒开刘远的后脖颈又踢了一脚,比划了句什么转身走了。贺容此时才跟上来,看了看他的背影道:“那晚的人就是他……总督,要追吗?”“不必了,”傅行州说罢,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刘远,“把他给我捆了!”北关向来军纪森严,几乎从未有过当众审人的事情。然而此夜不同于以往,傅行州因两大郡的事情真的生了气,在大帐当众设刑,叫全军上下一律来观刑,直到把刘远打得只剩下半条命,才拖进大帐受审。高炀在营中乱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消息,此时此刻正卸了甲,跪在大帐外等罚。身边的副官通传了四次,傅行州始终不见他。营中上下灯火通明,死寂一片,只听见皮肉被鞭子抽出闷响的声音。随即高炀下狱,傅行州连夜训话,军中人人自危。地牢寒冷尤甚,高炀被单独关押着,仰面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只有他才知道,床垫下铺了好几层厚厚的棉褥子,躺着柔软又暖和。牢门开合,傅行州与贺容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傅行州看了他一眼,仍然是没说话,拨了拨炭盆把火烧热,坐在旁边烤手。贺容则坐在床边给他换药,少见地有点絮叨:“你腿上有旧伤,哪儿能这么跪着,再久一点腿会跪废的。做戏做戏,你较什么劲呢,最后苦的还是自己。”他低头仔细包扎着伤口,刚刚闻听下狱二字,心中的震惊与惶恐尤未平息。他身上背负的鲜血早已随着周氏旧案洗刷一空,傅行州和阎止帮他隐瞒了往日的罪业,此后世上无人知晓。可是高炀是在北关长起来的人,一生都光明磊落。他初来北关时性格孤僻,只有高炀待人亲和,肯同他说话。高炀笑而不语,以此感谢他的好意,也示意他稍安勿躁。只见傅行州从碳火上收回手,抬头问自己:“知道为什么挨罚吗?”高炀敛目,一手撑着床榻,低声说:“一来罚我监督不利,二来……刘远只是参与其中,并非幕后主使。至于指使他的人是谁,他攀咬了我,对吗?”傅行州嗯了一声,又听高炀说:“说实话,我今天这顿罚挨得不冤。北关有疏漏,有人往里安插了钩子,这件事我早有感觉,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我便什么都没有做。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反倒才查,已经是晚了。”“不晚,如今时机正好。”傅行州看着他,“你不在北关,关外无人值守,只能把我调过去,这才是他的目的。但我一人精力毕竟有限,只有顾着关外来不及管郡中的事,他才有可乘之机。”“这样最好,”高炀点头,想了想片刻又说,“其实若非我值守,或许被栽赃的也会是我。我其实,曾与寒大人他们见过几次。寒大人当年被贬离京,来北关时傅帅还在关外作战。我同他们一起摸查过两大郡。”傅行州问:“当时是怎么回事?”高炀怅然地说:“寒大人当时已被革职,只能借着温澄的名义查。他们在幽州被乡绅殴打,伤的都不轻,尤其是寒大人。后来我们摸排郡中,可刚刚查出一点头绪,郡中爆发疫病,温澄是最先染上的。他很快就不行了,临终之前,寒大人去求了田高明,将温自新请来见一面。”傅行州不免哑然。寒昙何等心高气傲之人,他无法想象这样的人去乞求别人,该是什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他定一定心绪,接着问:“那后来,寒大人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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