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越峥不由一愣,终于知道刚刚那阵的压抑因何而来。在他掌心之下,萧翊清的呼吸也跟着凝了一瞬,问道:“怎么回事?”温自新喘了口气说:“寒昙离京之后就去了幽州,还要接着查粮道的事情。但他从前是官,雷厉风行查便查了,如今削职为民,你想象不到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几家豪绅一起,找人沿路埋伏他,寒昙不会武功,身边无人可带,如果不是澄儿带着人赶去,他就被打死了。他们越逃越是激怒那些人,两边都打红了眼,澄儿失手……杀死了一个家丁。”屋里沉寂片刻,萧翊清斟茶给他:“官员涉案,必发回御史台或刑部审理。此案并未上报京城,是什么人在背后帮忙?你又是如何知晓的?”“瞒不过平王殿下的眼睛,”温自新自嘲地一笑,“事发之后半年,幽州知府田高明给我写了一封信。他当初在翰林院读书,跟我算是还有几分交情。他说,能把澄儿改名换姓留在陈府,无论做什么也罢,好歹留下一条命。但他要我对外隐瞒,要是提起,就说人已经死了。”萧翊清看着他:“你与田高明多年未见,偷梁换柱可是大事,你就这么相信他?”“说实话,我不信,”温自新摇了摇头,想笑一下却忽然老泪纵横,“所以我悄悄地去了一趟幽州,找到陈府给看门的塞了钱。澄儿隔着门同我说话,他不肯见我,说让我别再找他了,让我尽快离开幽州,就当没有他这个孩子……可是我……我……”萧翊清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如同最糟糕的猜测般,已经滑向了不可控的一端。尽管不近人情,他还是尝试着问:“温大人,您去幽州的时候,可曾听说过寒大人在哪里?”“不知道……我悄悄进的城,甚至不敢在街上多露面,”温自新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桌上,“我问澄儿,他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我,他说寒昙永远不可能再回京了,让我此后再也不要管这件事,安生地回去做个校书郎。我回京之后,还收到过一次澄儿的信……我认得那是寒昙的字迹。但是打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门扇开合,窗外已是掌灯时分。黎越峥亲自将人送出门去,萧翊清站在窗前,目送着一老一少消失在月亮门外,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收了心神坐到桌前提笔。临出门前,他最后问温自新道:“温公子武艺超群,敢问师承何处?”“平王殿下谬赞了,”老人哭得双眼通红,说话都慢了几分,“澄儿的武艺只是略强于常人,与朝中武将尚且不可相提并论,更算不上超群。他若杀人……实在是无心之失。”这一点让萧翊清心存疑虑,他刚要落笔,忽然觉得指尖微微一麻,右手指尖顿失知觉,一滴墨点随即啪地落在信纸正中,将雪白的信笺染黑。他皱着眉将笔扔下,左手用力地握了握麻木的手指尖,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自他换药之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但常常片刻间便过去了,便没有向任何人多说。萧翊清盯着那染污的墨点出神片刻,将信笺用力地团成一团,抛进了身侧的火炉里。铛铛铛铛——交戈之声在北关营中骤然而起。雷晗铭手中两支大锤遮天蔽日,如雷霆般凌空下落。双锤阴影之下的是个中等身材的军士,年纪四十上下,正是那日被陈明琦检举的北关校尉,刘远。他完全不是雷晗铭的对手,后者夺岗劫枪悍然杀入营中,北关上下无不惊愕,还来不及防备,刘远便被一锤击中,仰面翻倒在地。周围皮肉闷响声不绝于耳,又有数人接连负伤,一切只在刹那之间。他勉强睁眼时只见双锤的阴云已紧紧地压迫在眼前,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道一声果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是要到了死期了!但他还来不及屏住呼吸,只听耳畔锵锵两声脆响,一柄长刀与一杆金枪同时出击,与重锤悍然相抗,抵住两端一齐发力,硬生生将锤掀了下去。“二打一,胜之不武!”雷晗铭嗤笑一声,收势两步挥锤再击,劲风裹挟着关外的寒气,刘远躺在地上来不及躲,只觉得气势如刃几乎能杀人。而不远处,程朝持刀而立岿然不惧,竟拧身上前一步迎刃便接,相碰声震耳欲聋。他手臂如铁般强悍稳固,见锤照腿扫来,立刻凌空一跃,一脚点在锤的八角尖儿上,身形弯如上弦月,另一脚顺势勾起上挑,结结实实地一脚踢在了雷晗铭的下巴上。雷晗铭顿时喉间泛起血腥味,立时收势倒退半步,却被金枪抵住了后脊梁,硬生生往前推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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