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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秦宇归来（第1页）
第五十一章：秦宇归来
凌晨四点半的闹钟还没响，叶瑶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镜子里的女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光亮。她指尖划过粉底液的瓶身，想起秦宇临走前揉着她头发说的话：“不用总化妆，素着脸最好看。”
这句话像颗糖，在思念蔓延的二十三天里反复融化。可今天不同，她打开那支豆沙色口红时，指腹都在微微发颤。衣柜里的裙子换了又换，最终选了条烟灰色的针织长裙——那是去年秦宇陪她买的，他说这颜色衬得她像雨后的月亮。
六点十五分，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叶瑶猛地回头，看见母亲端着保温杯走过来，杯口氤氲的热气里飘着桂圆红枣的甜香。“我跟司机说好了，六点四十在楼下等。”母亲把保温杯塞进她手里，“昨晚炖的，路上喝。”
叶瑶捏着温热的杯身，忽然想起秦宇第一次来家里吃饭的场景。他局促地接过母亲递来的排骨汤，却在她偷偷眨眼时，故意把葱花挑出来堆在碗边，那副孩子气的模样让她笑了好几天。
“妈，您回去睡会儿吧。”她把围巾在颈间绕了两圈，“等秦宇回来，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母亲望着她被围巾遮住的半张脸，忽然伸手理了理她的刘海：“路上慢点。”关门前，叶瑶听见母亲在屋里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裹着二十三年来从未变过的温柔。
机场高速上的车流像凝固的河。叶瑶把脸贴在车窗上，看晨光漫过护栏，在路面织出金色的网。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秦宇昨晚发来的消息界面：“明早七点五十到，别太早来。”
她当时回了个撇嘴的表情，心里却在算着时间。从家到机场要四十分钟，加上停车找航站楼的时间，她必须赶在七点前到。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明明自己拖着行李箱在陌生城市连轴转了半个月，还总想着让她多睡会儿。
停车场的电梯里，叶瑶对着金属门的反光又理了理头发。电梯下行时轻微的失重感让她想起三年前，秦宇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突然掏出戒指。他声音比摩天轮的钢架还抖：“叶瑶，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钱，但我——”
她没让他说完，踮起脚吻他的时候，听见轿厢里的广播正在报站，也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到达国内到达出口时，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正跳动着“已降落”的绿色字样。叶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保温杯里的甜汤已经温凉。她数着来往的行李箱滚轮声，数到第七十三个的时候，忽然看见人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宇穿着件深灰色冲锋衣，袖口磨出了点毛边——还是去年冬天她在网上给他抢的特价品。他背着黑色双肩包，左手拖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右手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大概是走得急，额前的碎发都汗湿了，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叶瑶站起身时，膝盖撞到了椅子腿，可她完全没感觉到疼。秦宇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朝着她的方向望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里的疲惫像被风吹散的雾，瞬间被亮闪闪的东西填满。
他快步朝她走来，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划出急促的声响。周围的人声、广播声、行李箱的碰撞声忽然都模糊了，叶瑶眼里只剩下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直到秦宇站在她面前，她才发现他瘦了，下巴的线条比临走前锋利了许多。
“不是让你晚点来吗？”秦宇的声音带着旅途的沙哑，却笑着伸手想帮她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叶瑶没说话，只是猛地扑进他怀里。冲锋衣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陌生的城市气息，可这就是秦宇的味道，是她在无数个深夜里想念的味道。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得又快又急，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
“想你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哭腔。
秦宇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我也想你。”他下巴抵在她发顶，胡茬蹭得她有点痒，“每天都想。”
叶瑶忽然笑了，抬手捶了他一下：“骗子，你上周三就没给我发晚安。”
“那天项目组庆功，被灌了两杯啤酒。”秦宇松开她一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用塑料袋层层裹着的东西，“给你带的礼物。”
是个巴掌大的陶土小猫，歪着脑袋，尾巴卷成个圈。“在青州的老街看到的，觉得跟你一样傻气。”秦宇挠挠头，“本来想给你买那个玉镯子的，但是——”
“我喜欢这个。”叶瑶把小猫捧在手里，指尖轻轻摸着它粗糙的耳朵，“比玉镯子好看一百倍。”
秦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周围有人经过时发出低低的笑声，叶瑶的脸颊一下子热了，拉着他的手腕往出口走：“快走快走，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呢。”
坐进车里，秦宇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哈欠。“困了？”叶瑶把保温杯递给他，“我妈给你炖的桂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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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秦宇眼睛一亮，拧开杯盖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家里好。”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笔记本递给叶瑶，“这个给你。”
笔记本的封面是磨旧的棕色皮革，翻开第一页，是秦宇清秀的字迹：3月12日，晴。今天去考察生产线，看到路边的桃花开了，比去年我们去公园看的那棵好看。叶瑶肯定喜欢。
叶瑶一页页翻下去，眼眶渐渐湿润了。里面记着他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每一页的末尾都有一句关于她的话。3月15日：客户送了盒巧克力，太甜了，叶瑶肯定不爱吃。3月20日：今天下雨了，叶瑶出门肯定又忘了带伞……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叶瑶吸了吸鼻子，把笔记本抱在怀里。
“想给你个惊喜。”秦宇伸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珠，“是不是觉得你男朋友特别浪漫？”
“臭美。”叶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像被温水泡着，暖洋洋的。
车窗外的街景缓缓向后移动，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秦宇脸上，给他疲惫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他靠在椅背上，眼皮越来越沉，却还强撑着跟她说话：“你上周说的那个项目，后来怎么样了？”
“搞定了。”叶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没你在，我也能行。”
“我知道你最厉害了。”秦宇笑了笑，声音越来越低，“等会儿到家，让我睡十分钟就行，然后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番茄牛腩。”
叶瑶看着他渐渐闭上的眼睛，悄悄把自己的披肩盖在他身上。他的睫毛很长，睡着的时候像个孩子。她想起临走前那天晚上，秦宇在书房忙到凌晨三点，她起来喝水时，看见他电脑屏幕上是给她买生日礼物的购物车页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饭做好了，回来就能吃。”叶瑶回了个笑脸，抬头看了眼秦宇，他睡得很沉，嘴角还微微扬着。
车快到家的时候，秦宇醒了，揉着眼睛问：“快到了？”
“嗯，妈把饭都做好了。”叶瑶帮他理了理皱掉的衣领。
秦宇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叶瑶，等忙完这阵子，我们结婚吧。”
叶瑶的心猛地一跳，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路边的樱花树开得热热闹闹的。她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头：“好啊。”
秦宇把她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那枚素圈戒指。车窗外的世界喧嚣而明亮，可叶瑶觉得，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漫长的等待，再遥远的距离，都抵不过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
小区门口的保安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秦宇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叶瑶抱着那个陶土小猫跟在后面。楼道里飘来邻居家炖肉的香味，电梯里贴着新换的通知，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却又因为身边多了个人，而变得格外不同。
打开家门的瞬间，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回来啦？”
秦宇放下行李，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阿姨好。”
叶瑶看着眼前这温馨的画面，忽然觉得，所谓的家，从来都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而是有人等你回来，有饭为你留着，有个人会把你的喜怒哀乐，都认认真真地记在心里。
她走到秦宇身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秦宇低头看她，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的阳光。二十三天的思念，二十三天的等待，在推开家门的这一刻，都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幸福。
“洗手吃饭啦。”母亲在餐厅里喊着。
“来了。”叶瑶应着，拉着秦宇朝餐厅走去。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省略号，预示着未完待续的温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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