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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调整心态（第1页）
第五十章：调整心态
晚八点零三分，秦宇的视频请求准时跳进叶瑶的手机屏幕。她刚把晾好的衬衫叠进衣柜，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才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混着空调的嗡鸣，像浸在温水里的砂糖，慢慢化开成安稳的形状。
“今天实验报告交了吗？”秦宇的脸占了大半个屏幕，额前碎发被台灯照得泛着浅金，身后书架第三层的《材料力学》脊线磨得发白——那是叶瑶去年生日寄给他的，现在书角卷得像只蜷起来的猫。
叶瑶把手机支在化妆镜前，瓶瓶罐罐的影子在镜面上晃成细碎的光斑：“交了，不过王教授说我数据图表做得太花哨，像在做艺术展。”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看见秦宇突然停下敲键盘的手，指腹在空格键上轻轻摩挲着。
这动作让她喉咙发紧。上礼拜就是这样，他沉默的瞬间像根细针，总能精准刺破她强装的平静。那天她对着屏幕哭了四十分钟，从实验数据误差扯到他忘了回复早安消息，最后秦宇把手机怼到脸上，红着眼圈说“你能不能别总像审犯人”，然后是长达三天的冷战。
“其实他是嫉妒你审美好。”秦宇突然开口，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我刚看了你发的图表，用渐变色标数据梯度确实比纯黑白清楚，下次我教你用Python画三维模型，保管让他闭嘴。”
叶瑶愣住了。镜中的自己眉峰还蹙着，像没来得及舒展的纸鸢。她原以为会听到“教授说的对”或者“你别太较真”，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把她的情绪折成方方正正的模样，塞进“理性”的抽屉里。
“怎么不说话？”秦宇的脸凑近了些，屏幕里能看见他下巴上新冒的胡茬，“是不是累了？我今天提前完成任务，不用熬到半夜。”
“没有。”叶瑶抓起润唇膏拧开，薄荷味在舌尖散开，“就是……昨天苏然来我宿舍了。”
键盘声停了。秦宇转了转椅子，背景里的书架变成了白墙：“她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上次跟林晓喝酒，把自己喝吐了。”叶瑶对着镜子涂唇膏，膏体划过唇线时手有点抖，“说你对着烤串摊的招牌发呆，说‘叶瑶肯定不喜欢这里太吵’。”
秦宇的耳朵红了。他伸手去够桌上的玻璃杯，指尖磕在杯壁上发出轻响：“那时候……是有点想你。”
这句话像颗投入温水的泡腾片，在叶瑶心里滋滋地冒起气泡。上周冷战最凶的时候，她对着苏然哭，说秦宇根本不懂她为什么会因为延迟回复生气。苏然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她手里：“男人有时候像老式座钟，表面看着不动声色，内里齿轮转得比谁都急。”
“我也有不对。”叶瑶用指腹擦掉唇角溢出的膏体，镜中的自己眼眶有点热，“那天不该翻旧账，你准备资格考已经够累了。”
秦宇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像被春风吹开的涟漪：“其实我那天查了航班，想周末飞去找你。”他点开手机相册，屏幕转向窗外——晚霞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但看天气预报说你那边要下雨，就没敢告诉你。”
叶瑶想起上周三确实下了暴雨，她抱着膝盖坐在宿舍阳台，看雨水把楼下的丁香花打得七零八落。那时候秦宇应该正在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对着数据屏皱眉，而她却在心里数着他没回消息的第137分钟。
“下周我有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颤着，像踩在薄冰上，“下周三下午没课。”
“好。”秦宇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我订早班机，争取赶上你lunchbreak。”他突然起身拿过什么东西，镜头晃了晃，出现一只皱巴巴的千纸鹤，翅膀上用马克笔写着歪歪扭扭的“瑶”字，“上周折纸鹤的时候总想起你教我的样子，结果折得像只被踩过的麻雀。”
叶瑶噗嗤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她想起刚认识那会儿，秦宇在图书馆给她折星星，笨手笨脚把彩纸撕成了碎片，最后用透明胶带粘出个四不像的玩意儿。那时候他们总在自习室后排偷偷传纸条，他的字迹像刚学走路的小孩，却在“晚安”两个字下面画满小星星。
“其实我昨天整理笔记，看到你去年给我写的公式注解。”叶瑶从书架上翻出笔记本，翻开那页——秦宇用红笔在傅里叶变换公式旁边画了个小太阳，旁边写着“像叶瑶一样温暖的解法”。
屏幕那头传来翻书声，秦宇举着本笔记本对着镜头，某一页上贴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是他们一起看的第一部电影。票根旁边有行小字：“叶瑶靠在我肩上的时候，心跳比电影里的爆炸声还响。”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淌过窗台，在地板上织成银色的网。叶瑶把笔记本凑到镜头前，指着某页角落里的小涂鸦——一只戴着眼镜的卡通猫，脖子上系着秦宇常穿的那条蓝色围巾。
“这是上次听你说做实验到凌晨三点时画的。”她的指尖轻轻点着猫耳朵，“总觉得你熬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瞪着眼睛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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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突然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把眼镜推到头顶，学着猫的样子眯起眼睛。叶瑶笑得直不起腰，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亮得让人心头发颤。
“对了，”秦宇突然正经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上次你说喜欢的那款书签，我托学姐在文创店买到了。”他打开盒子，木质书签上刻着枝缠藤绕的纹样，“店员说这叫连理枝，象征……”
“我知道。”叶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笑，“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视频通话的时间不知不觉滑过两个小时，当秦宇说“该去洗漱了”的时候，叶瑶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停留在屏幕上，像在触摸他真实的温度。挂电话前，秦宇突然说：“其实林晓上周找我喝了次酒，说我总把关心藏在公式后面，像把糖埋在沙子里的小孩。”
叶瑶想起苏然昨天拉着她的手说的话：“男人有时候像冬天的暖气片，明明自己烫得不行，却总说‘我不热’。”那时候苏然正用吸管搅着奶茶，“你得学会摸一摸，才知道他有多暖。”
“晚安。”秦宇的声音裹在月光里，轻轻落在她耳边。
“晚安。”叶瑶对着屏幕挥挥手，看着他的头像暗下去，才发现自己的嘴角还扬着。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树影，像无数只温柔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书桌上的千纸鹤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翅膀上的“瑶”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叶瑶想起秦宇说的那句话——“其实我们都像被蒙住眼睛的小孩，在爱里跌跌撞撞，却总怕碰疼对方”。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只千纸鹤，突然明白有些东西就像数学公式，看起来冰冷复杂，解开的时候却能看见藏在符号背后的温柔。就像此刻窗外的月光，沉默着流淌了千万年，却把每一缕清辉都变成了无声的拥抱。
第二天早上叶瑶醒来时，手机里躺着条凌晨发来的消息，来自秦宇：“梦见和你在图书馆折纸鹤，这次折得像模像样了。等见面时折给你看。”
她笑着回复“好”，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手机屏幕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满世界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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