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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共同爱好（第1页）
第二十四章：共同爱好
初夏的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漫进窗缝时，秦宇正对着电脑屏幕里卡顿的画面皱眉。老式投影仪发出嗡鸣，将《罗马假日》的黑白影像投在客厅白墙上，奥黛丽·赫本的裙摆刚扫过特雷维喷泉的石阶，画面突然凝固成斑驳的色块。
“又卡了？”叶瑶端着两杯冰镇酸梅汤从厨房出来，玻璃碗里的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她弯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时，发尾扫过秦宇手背，带着洗发水的柠檬香。
秦宇下意识缩手，指尖却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他敲了敲笔记本触控板：“老片子资源就这样，画质差还总断联。”
“我看看？”叶瑶凑过来的瞬间，秦宇闻到她发间混着栀子花香的气息。她指尖点在屏幕右下角的进度条上，“试试拖动到前三十秒，这里有个缓存节点。”
黑白影像重新流动起来，派克饰演的记者正靠在石栏上抽烟，烟雾在镜头里晕成朦胧的白。秦宇望着墙上赫本转动的裙摆，忽然想起上周在储藏室翻到的旧硬盘——里面存着他大学时搜集的几百部老电影，原本以为早被智能电视里的高清资源取代，没想到叶瑶会对这些泛黄的影像感兴趣。
“其实我小时候总偷摸看老电影。”叶瑶捧着酸梅汤小口啜饮，玻璃杯外凝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我爸是电影院放映员，总把我锁在放映室小阁楼里。”
秦宇抬眉时，正撞见她眼底漾开的笑意。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老电影里常用的柔光滤镜。
“阁楼里有台淘汰的胶片放映机，”叶瑶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画着圈，“我踩着板凳换胶片，把《魂断蓝桥》看了十七遍，到现在都能背出玛拉自杀前的台词。”
秦宇忽然笑出声。他想起高二那年躲在卧室看《卡萨布兰卡》，被母亲撞见时慌忙按暂停，里克酒馆的灯光在黑屏上残留了很久，像块烧红的烙铁。
“你笑什么？”叶瑶挑眉时，鬓角碎发滑到脸颊。
“想起我第一次看《教父》，”秦宇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看到迈克杀警长那段，我爸突然推门进来，我手忙脚乱把笔记本塞床底，结果散热口烫穿了床单。”
叶瑶的笑声像风铃被风吹动，她伸手去够茶几另一端的纸巾，手腕却不小心撞到投影仪电源。光影骤然熄灭的瞬间，秦宇听见她轻呼一声，随即感到温热的呼吸落在颈侧——她摔倒时扶住了他的肩膀。
“抱歉抱歉。”叶瑶的声音带着羞赧的颤音，起身时带倒了靠垫。秦宇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像被惊扰的萤火虫。
“没事。”他把掉落的靠垫塞回她怀里，指尖触到她温热的手背，“其实我硬盘里存着修复版的《罗马假日》，带双语字幕的。”
叶瑶眼睛亮起来：“真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清晰版本。”
“但得用电脑连投影仪，”秦宇望着她雀跃的样子，喉结动了动，“如果你不介意……明天晚上再来？”
窗外的栀子花影在墙上轻轻摇晃，叶瑶点头时，发梢扫过锁骨：“我带自制的爆米花来。”
第二天傍晚，叶瑶拎着藤编篮按门铃时，秦宇正在调试音响。老式黑胶唱片机转动着，《月亮河》的旋律从喇叭里漫出来，像融化的蜂蜜。
“你居然有这个？”叶瑶蹲在唱片机前，指尖轻轻拂过唱片边缘的纹路。篮筐里的玻璃罐装着焦糖爆米花，糖霜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我爷爷留下的，”秦宇把投影仪镜头擦干净，“他以前是电台的音乐编辑。”
叶瑶抬头时，正看见他弯腰时露出的后颈。夕阳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脊背上投下几道金色的条纹，像老电影里的明暗交界线。
“试试这个？”她从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制物件，“我爸修放映机时用的放大镜，能看清胶片上的划痕。”
秦宇接过放大镜凑近屏幕，赫本眼角的细纹突然变得清晰——那是化妆师刻意画上去的，为了让安妮公主更符合疲惫出逃的设定。
“原来如此，”他低声感叹，“我以前总以为是画质问题。”
叶瑶笑着把爆米花倒进白瓷盘：“老电影的魅力就在这些细节里。就像《乱世佳人》里，斯嘉丽的裙子其实是用窗帘改的，道具组真的把棉布染上了烟尘色。”
秦宇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架最上层抽出个铁盒。褪色的牛皮封面印着烫金的“电影笔记”，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贴满了从杂志上剪下的影评，字迹是少年人特有的潦草。
“这是……”叶瑶的指尖停在1942年版《卡萨布兰卡》的剧照上，照片边角已经发脆。
“高中时做的，”秦宇的耳尖有些发烫，“那时候觉得里克最后说‘永志不忘’的样子，比所有偶像剧男主都帅。”
叶瑶忽然指着某页角落的铅笔涂鸦——一个简笔画的小人正在电影院里偷哭，旁边写着“《忠犬八公》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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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看这个哭了？”她的笑声里带着促狭，“我还以为男生都对这种温情片免疫。”
“当时坐我后排的女生哭得抽噎，”秦宇挠了挠头，“我递纸巾时被她抓着手帕不放，结果自己也跟着鼻子酸。”
白墙上的影像流转到安妮公主剪短发的片段，赫本对着镜子眨眼的瞬间，叶瑶忽然说：“其实这个发型是她自己设计的。当时导演觉得太男孩子气，她坚持说‘公主就该有次叛逆’。”
秦宇侧头时，正看见她睫毛上跳动的光影。窗外的暮色渐浓，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混合着唱片里渐渐模糊的萨克斯风。
“你知道吗，”叶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爸去世前，把所有胶片都捐给了电影档案馆。他说老电影就像陈年酒，得留给懂的人慢慢品。”
唱片机的指针滑过唱片边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秦宇伸手调低投影仪音量，赫本的笑声变得遥远，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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