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的院门口早已围满了百姓,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脸上满是惊惶与凝重。几个刚气喘吁吁赶到的村民拨开人群,急声问旁边的人:“这是咋了?围这么多人?”
旁边的人叹着气摇头,声音压得低低的:“造孽啊,安贵阿爷和阿娘,被吴六子那三个泼皮给害了。”
“啥?”那人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不敢置信,“那三个混账被抓着了没有?”
另一人朝门口努了努嘴,指着地上用竹帘草草裹住的三具人形,声音里带着些复杂:“抓啥呀,那三具就是他们的尸首。”
旁边一个年轻男子急忙插话,语气里带着笃定:“我们赶到地里时,这三个泼皮就已经死透了!是院里那三位杀的!”
说着,他抬手指向院中——灰袍男子和另外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坐在槐树下,紫衣女子正和村正站在一旁说话。
此时,村正刚听完紫衣女子的叙述,眉头渐渐舒展,点了点头,低声道:“原来如此。”
人群里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往前凑了凑,急声问:“村正,那现在咋办?总不能就这么搁着吧?”
村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把吴六子三人的尸体都抬去官府,把前因后果说清楚。至于老叔老婶子……”他转头望向堂屋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大伙搭把手,帮着好好安葬了吧。”
那汉子眉头拧成个疙瘩,沉声道:“可这三人怎么办?毕竟吴六子是他们杀的……”
村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语气斩钉截铁:“大唐律例有云,遇贼人作案,当场杀之无罪。”
汉子闻言,脸上的愁云顿时散去,连连“哦哦哦”应着,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他转头冲身旁几个年轻人招呼道:“走,找辆牛车去。”说罢,一行人便快步走出院子,脚步声渐渐远去。
说话间,紫衣女子已走进内室。妮子阿娘正守在床榻边,床榻上的珠儿仍然昏迷不醒,她握着珠儿的手,不时的抽泣一声。
床榻的另外一边,一个和珠儿年龄相仿的女孩,也默默守在一旁,正在用袖子擦拭自己流下的泪水。裴婉君仍缩在墙角,身子还在不住地发抖,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仿佛魂儿都被抽走了一般。
紫衣女子瞥见她身上裹着自己的外袍,内里是破烂不堪的衣裳,心里一紧,连忙在屋里翻找起来。可箱笼里的衣物,都是阿婆生前穿的粗布衣裳,又短又小,根本不合身。
她不死心,转到隔壁房间,目光扫过角落的柜子时,忽然顿住——柜面上放着一套锦衣,料子光滑,绣着细密的暗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紫衣女子疑惑地拿起衣裳,转身走到堂屋门口,对着灰袍男子扬了扬手中的衣物:“师父,这户人家看着寻常,怎么会有这般贵重的衣物?”
灰袍男子瞥了一眼那套锦衣,眼神微动,淡淡回道:“是那娘子的。你拿进去,让她换上吧。”
紫衣女子听出师父的语气里藏着对那女子的熟稔,心头不禁泛起疑惑——这般模样的女子,怎会出现在这寻常百姓家中?但眼下显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机,她敛了思绪,转身走进内室。
内室里,裴婉君仍呆呆地坐着,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反复呢喃着“都怨我,都怨我……”,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的双手死死抓着身上的外袍,指节泛白,整个人都在不住地颤抖,仿佛还未从惊惧中挣脱出来。
紫衣女子轻轻走过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柔声安抚:“娘子莫怕,已经安全了。来,我帮你把衣裳换一下。”
裴婉君毫无反应,像是没听见一般。紫衣女子微微蹙眉,又抬高了些声音,把话重复了一遍。
这时,守在床榻边的妮子阿娘听见动静,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快步走过来,叹道:“这娘子接连遭了灾祸,怕是被吓破了胆。这位娘子,我来搭把手,先给她换上干净衣裳吧。”
说罢,妮子阿娘便和紫衣女子一起,小心翼翼地为裴婉君解衣换裳。而裴婉君自始至终都像个提线木偶,四肢松软,眼神涣散,任由两人摆弄,全无半分自主的力气。
妮子阿娘和紫衣女子小心翼翼地为裴婉君穿戴好干净衣裳。
妮子阿娘攥着换下的那件旧衣,布料已被撕得褴褛不堪,沾满泥污的撕裂处还带着挣扎的痕迹,她望着那片狼藉,喉头动了动,终究化作一声沉重的长叹,消散在逼仄的空气里。
紫衣女子挨着裴婉君坐下,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掌心的暖意一点点渗过来,试图驱散她身上的寒意与惊惧。
可裴婉君像是魂魄出了窍,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偶尔扯出一抹干涩的笑,旋即又被呢喃取代,那细碎的声音含糊不清,谁也听不真切。
紫衣女子无奈,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内室,刚到堂屋,便见师父、师兄与村正正迈步进来。堂屋光线昏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惊魂未定。
“师妹,那娘子情况如何?”女子的师兄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关切。
紫衣女子摇了摇头,眉宇间凝着忧虑:“不太好,一直恍恍惚惚的。”
村正捻着胡须,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灰袍男子目光沉沉地望向内室门口,沉声道:“带我去看看。”
紫衣女子点头应下,转身引着师父往里走。刚进门,灰袍男子便看到蜷缩在角落的裴婉君,她仍在低声呢喃,神情呆滞。他眉头紧锁,走上前试探着轻唤:“裴娘子?”
紫衣女子心头一震:果然,师父认得她。
裴婉君毫无反应,仿佛没听见一般。灰袍男子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裴婉君!”
这一声终于穿透了她混沌的意识。裴婉君缓缓抬眼,目光涣散地扫过眼前的人,那张脸陌生中透着几分模糊的熟悉,可此刻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哪里有心思去细想。
灰袍男子见她眼神又要飘远,忙上前一步,温声提醒:“婉君娘子,是我,张天童啊。”
“张天童……”裴婉君喃喃重复着,混沌的记忆忽然被扯出一缕线头。她想起了邠州的家,想起那位来自原州的司马曾在府中住过些时日。
他虽与父亲年纪相仿,性子却直率得很,常有些新奇想法,那时的自己总爱追着他问东问西……
一直空洞迷茫的眼睛倏地红了,像浸了水的红布。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张叔叔……”一声带着哽咽的称呼刚出口,裴婉君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过去,死死抓住张天童的衣袖,将脸埋在他的肩头,积压许久的恐惧、委屈、惊吓,尽数化作撕心裂肺的哭声,倾泻而出。
师兄与紫衣女子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村正也抚着胡须,感叹道:“能哭出来就好,能哭出来就好啊……”他心中思忖,这娘子虽幸得保全,可经此一劫,险些被吓得失了神智,如今这一哭,倒像是把堵在心口的浊气都排了出去,总算是有了转机。
众人正为裴婉君这迟来的宣泄心头微动,一旁的妮子忽然扬声喊道:“珠儿醒了!”
裴婉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眶红肿得像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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