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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第1页）

&esp;&esp;似乎已经被遗忘的角落里，奥黛尔已经连续几天不曾出现过。他人寄给她的礼物只能被堆放在休息室的外面。时间一久，这座只增不减的礼物小山散发的香水与花粉气味招来蟑螂，精美的礼物盒被咬出窟窿，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坍塌。

&esp;&esp;泡泡被空气中逐渐凝结的水汽惊醒，抬头瞥了一眼宫殿外灰暗的天空，对这种糟糕气候大胆发表了一通不敬之语，然后缩起脑袋扎进无穷无尽的礼物盒里打发时间。

&esp;&esp;大多数礼物都来自海域的那些联络人。这是自然——

&esp;&esp;最近的大新闻依然是虹光海域的海德拉执行官忽然身亡，而他指定的继位人决定与将军合作。据说那位继承人是海兔。

&esp;&esp;尽管新闻内容精彩多变，他们送来的礼物却总是各种纪念章，彩色宣传画，海景微缩球，在玻璃宫里稍显无用。

&esp;&esp;泡泡把找到的硬币和纪念章统统塞进怀里藏好，最后找到了一件标注为匿名，插有一朵鲜花的礼物。

&esp;&esp;众多礼物中，只有这个没受到蟑螂的青睐。也许是用银红缎带捆扎的红色花朵的刺激性气味驱逐了蟑螂。

&esp;&esp;泡泡拆开缎带，那支皱巴巴的红花立刻支离破碎。躺在花瓣与缎带里的礼物却没有那么神秘。

&esp;&esp;只不过是一部照相机而已。

&esp;&esp;泡泡还没有意识到源自自己内心的某种直觉已经认出了这台机器的来源。他自动举起它，就像是有人命令他这样做似的，按动回放键。

&esp;&esp;虚拟相片立刻凝聚成型，一张接着一张闪过，在蝴蝶的眼中留下美丽幻影。

&esp;&esp;相片用不连续的画面描绘出了某个不知名星球地表的荒凉风景。

&esp;&esp;低矮延绵的冰川，长期冰冻后硬结的土壤，从冰雪中生长出来的小簇红花。然后相片的内容开始变的漫无目的，视野被拉远至灰白色天际线，像是旅行者在误入歧途时匆匆一瞥望见的陌生景色。

&esp;&esp;连续多张相片过去后，观看者才能发现画面中的冰川正在消退，地面逐渐被野草覆盖。就这样，灰白色被蛮横生长的植物挤占，星星点点的红色也逐渐占据了主流，最终在某一处联结成为不见边界的红色花海。

&esp;&esp;最后一张照片定格于触目惊心的红花之中。仿佛正在嘶吼，流淌的红色占据了所有角落，同样吞噬了镜头远处独自伫立的人影。

&esp;&esp;照片背后有一行留言：

&esp;&esp;“你仍然能梦见这些吗？”

&esp;&esp;蝴蝶的脑内有一缕意识正在缓慢地恢复，寻找记忆中仍然在流血，尖叫的红花。

&esp;&esp;“怎么，你还在做白日梦吗？”

&esp;&esp;有其他生物唤醒了泡泡。

&esp;&esp;泡泡应声回头，透过穿梭的劳工队伍看见了辉光刚刚降落，正在收起翅膀。

&esp;&esp;最近几天的空气湿度持续走高，蝴蝶们都不愿意长途飞行。辉光不得不承担起了出入传递消息的任务。

&esp;&esp;不出所料，今日的头条消息依然是水管系统需要维修。而无人可修。因为几乎所有劳工都被征用去准备葬礼了。

&esp;&esp;辉光仔细地捋干自己翅膀上的水分，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泡泡，心里在想着这只蝴蝶最好被修一修脑袋：

&esp;&esp;“葬礼马上就要开始。我们需要叫醒主人吗？你又喝多了那种彩虹酒吗？”

&esp;&esp;“雪姬吩咐，现在不用叫醒她。”

&esp;&esp;泡泡的自我意识回归，随手把相机丢下，因为奇怪的恍惚感而猛力摇晃脑袋。另一股操控他的意识暂且退去，潜藏起来。

&esp;&esp;辉光小心地避开了从泡泡周身像喷泉一般喷洒出来的莹粉：

&esp;&esp;“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孕母能够连续沉睡这么久。而且，你不觉得……里面有些古怪吗？”

&esp;&esp;“古怪？”

&esp;&esp;“对。你难道没看见休息室里——”

&esp;&esp;泡泡猛地从辉光背后推了他一把，让他住嘴。

&esp;&esp;一群除蟑螂的劳工队伍正在从各个方向的密道里钻出来。自从蟑螂短暂消失，他们就占领了玻璃宫里的密道，而且比蟑螂更加熟练。

&esp;&esp;他们排列成一队，绕开泡泡和辉光，默默封锁了休息室入口。

&esp;&esp;“对不起，我满身蟑螂油味儿的劳工不准进出。”

&esp;&esp;泡泡眼睛都没往下看，挡在了他们前方：

&esp;&esp;“对，说的就是你们。”

&esp;&esp;“他们是鼋的劳工。最好问问他们想干什么。”

&esp;&esp;辉光一边调试武器，一边提醒道。

&esp;&esp;被同样的面具遮掩外貌的劳工不仅动作统一，说话速度与音调也极其统一：

&esp;&esp;“鼋大人命令你们前去底层，等待参加葬礼。”

&esp;&esp;泡泡弯腰凑近了其中一个劳工，武器抵上了面具：

&esp;&esp;“等一等。我感觉你们闻起来像是我的熟人。你们也有这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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