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唐小棠被院子里的“咯吱”声吵醒了。她摸着黑推开门,只见光柱里掉下来个黑乎乎的东西,“咚”地砸在石桌上,裂开的缝里冒出些白色的绒毛,像团会动的棉花。金色的珠子在窗台上亮了亮,里面映出万谷之源的侍从正往光柱里扔这玩意儿,本源之兽的尾巴在旁边扫来扫去,像是在催促。
“这是啥?毛乎乎的。”她往石桌凑了凑,机械义肢的绿痕轻轻碰了下,那团绒毛突然动了动,露出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原来是只像兔子又像松鼠的小动物,“草叶子说这叫‘本源绒’,以本源草为食,能吐七彩丝线,比金蚕丝还结实。”
小石头抱着兔子从屋里滚出来,脚刚落地就被本源绒绊了个趔趄,他揉着膝盖刚要骂,看到小家伙的样子瞬间笑了:“这玩意儿比兔天师还可爱!老张头,快给它画个‘平安符’,别让猫叼走了。”
兔子突然往本源绒身边凑,用鼻子蹭了蹭它的绒毛,小家伙吓得缩成个球,却悄悄探出脑袋,往兔子嘴里塞了根七彩丝线,像是在示好。李婆婆端着油灯出来时,正看见两只小动物凑在一起,乐得直拍大腿。
“这是送咱们宠物来了。”她往石桌上放了碗灵蜂蜜,本源绒立刻凑过去舔,七彩的绒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比山精还听话,以后让它跟兔天师作伴,院里更热闹了。”
星痕背着竹篓从后山回来,里面装着捆香料藤,藤上挂着的红果子沾着露水,像串水晶灯笼。净化之火的灵体从刻刀里钻出来,在本源绒周围转了圈,金色的火焰没伤到小家伙,反而让它的绒毛更亮了,引得小家伙追着火苗跑,像追着团小太阳。
“后山的香料藤爬满篱笆了。”他往石桌上倒了倒,红果子滚出来时撞在本源绒身上,小家伙吓得蹦起来,却叼起颗果子往光柱里扔,像是在回礼,“灵蝶说万谷之源想要这藤的种子,咱们留着也没用,送他们点。”
老张头举着个新做的小笼子往本源绒身边放,竹条上用母草汁画着圈,刚靠近小家伙就钻了进去,显然很喜欢。他往笼门挂了张黄符,说这是“束缚符”,能防止本源绒乱跑,比绳子管用还不勒得慌。
“以后就让它住这儿。”他往笼里垫了些本源草叶,“吐的丝线能做琴弦,比司徒丫头的金蚕丝弦还耐用,弹出来的音更好听。”
司徒雪抱着古琴坐在石桌旁,指尖轻轻拨了下弦,金蚕丝发出的音波刚碰到本源绒,小家伙突然张了张嘴,吐出根七彩丝线,正好缠在琴弦上。她试着弹了弹,音色果然清亮了十倍,像泉水落在玉石上。
“《引丝谣》能让它多吐丝。”她往笼里放了片本源草叶,“比强迫它吐管用,以后做琴、做衣服都不愁了,比买的料子还好。”
雷耀蹲在院门口摆弄算珠,星图上的光点围着本源绒打转,像群好奇的萤火虫。小金的竹笼放在旁边,本源绒突然从笼子缝里钻出来,往小金嘴边塞了根七彩丝线,小冰礁蟹举着钳子夹了夹,竟把丝线编成了个小网,看得雷耀直笑。
“这俩能组个编织队。”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突然聚成匹七彩的布,“算珠说本源绒吐的丝能织布,比绸缎还舒服,做件衣服能挡刀剑,比老张头的护符还管用。”
早饭时,李婆婆用本源绒吐的丝线捆粽子,翠绿的粽叶包着灵米和本源果,捆得整整齐齐像艺术品。本源绒蹲在她手边,每包好个就吐根丝线,像是在帮忙,引得山精们都围过来看,首领还举着小木碗要丝线,像是想玩。
“给它根玩去吧。”李婆婆往首领手里塞了根,“这丝线泡过灵脉泉水,不容易断,比棉线结实,让它们学着编小篮子,以后采野菊能用。”
饭后,小石头拿着本源绒的丝线学编绳,笨手笨脚地缠了半天,结果把自己的手指捆成了粽子。本源绒蹲在他肩膀上,用爪子帮他解开,顺便吐了根线在他手背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花,引得众人直笑。
“这绒比你手巧。”唐小棠帮他解开绳子,“草叶子说它通人性,教它编东西比教山精还快,以后让司徒丫头教它,准能织出好看的布。”
唐小棠和星痕在香料藤下搭了个架子,让本源绒能爬上去吃叶子。机械义肢的绿痕碰到藤条,共生草藤蔓立刻缠上去,织出个螺旋形的梯子,小家伙顺着梯子爬得飞快,嘴里还叼着片叶子,像在炫耀。
“这架子比木梯好用。”星痕往藤上撒了把灵蜂蜜,本源绒立刻停下来舔,七彩的绒毛沾着蜜,像撒了层碎钻,“等它吐够丝线,咱们织块布给李婆婆做件衣裳,比蓝布头巾好看。”
司徒雪坐在石桌旁教本源绒吐丝织布,她用竹片做了个小织机,小家伙站在上面,左爪右爪配合着,还真织出块巴掌大的布,上面的花纹像希望草的花瓣。光柱里突然飘下来个织梭,显然是万谷之源送的,本源绒用爪子抓着织梭,织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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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生的织布匠。”她往布上弹了个音波,丝线突然变得更亮,“比我娘教的丫鬟还灵,过不了多久就能织出床单,铺在石桌上比草席舒服。”
老张头在石桌上画“引丝符”,用的是本源绒的丝线混合母草汁,黄纸上的符纹闪着七彩的光。他往织机上贴了张,本源绒的动作立刻快了三倍,织出的布边缘自动锁边,比用针线缝的还整齐。
“这符比鞭子管用。”他往符袋里塞了几张,“想让它多织布就贴上,想让它休息就揭下来,比雇人看着省事儿,还不用管饭。”
中午,李婆婆用本源果和灵米做了锅甜饭,往里面撒了些香料粉,甜中带辣的味道勾得本源绒直蹦。小家伙蹲在李婆婆肩膀上,每吃口饭就吐根丝线,在空碗里织出个小小的花篮,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这手艺能卖钱了。”李婆婆往它嘴里塞了块果干,“赶明儿让老张头去镇上摆摊,就卖本源绒织的小玩意儿,准能赚不少铜钱,比画符强。”
下午,光柱里突然掉下来个竹筐,里面装着些七彩的矿石,像缩小版的本源石,却比石核软得多,用指甲就能划出痕迹。侍从的声音顺着光柱飘过来:“本源之兽说这叫‘彩纹石’,能刻符还能做颜料,换你们的香料粉。”
老张头拿起块彩纹石在符纸上划了划,留下的痕迹像母草汁一样亮,他往上面吹了口气,符纸突然飘起来,在院子里转了圈,把本源绒织的布染成了七彩,像块流动的彩虹。
“这比母草汁好用!”他往每个符袋里都塞了块,“以后画符不用磨墨了,直接划就行,还能当画笔给布染色,一举两得。”
小石头拿着彩纹石往山精首领背上画,首领起初吓得直躲,后来发现不疼,反而乖乖站着让他画,不一会儿就被画成了只花精,引得其他山精都往小石头身边凑,排队等着被画。
“这比胭脂水粉还好用。”他往首领额头上点了个红点,“赶明儿过节,咱们把院里的都画成花脸,比舞龙舞狮还热闹,本源之兽见了肯定羡慕。”
傍晚时,本源绒织出块半人高的布,李婆婆往上面披了披,大小正合适,七彩的花纹在夕阳下像流动的光。她往布边缝了圈香料红果,香味混着布的光泽,看得众人直夸好看。
“这衣裳比绸缎还体面。”她往光柱里挥了挥,“让本源之兽看看,咱们没亏待它送的宝贝,赶明儿再送只来,俩一起织,能给全院人都做件新衣裳。”
唐小棠靠在葡萄架下,看着本源绒在织机上忙碌,金色的珠子突然亮了亮,里面映出万谷之源的本源之兽正用爪子接香料藤种子,侍从们在旁边织着和院里一样的布。平衡之钥的七彩光晕在她手腕上流转,与净化之火的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顺着光柱往那边飘,像是在传递默契。
“草叶子说两边都学会了新本事。”她往嘴里扔了颗红果,“咱们有了织布匠,他们有了香料藤,这才叫真正的互通有无,比只换东西强多了。”
夜深了,本源绒蜷缩在兔子怀里睡熟了,小家伙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盖了层七彩的毯子。小石头躺在石桌上,怀里抱着那块新织的布,睡得口水都流到了布上,司徒雪赶紧把布抽走,往上面弹了个音波,污渍立刻消失了。
唐小棠往织机上盖了块灵枢草席,看着光柱里偶尔飘落的彩纹石碎片,知道明天又会有新东西掉下来。这里的故事就像本源绒织的布,每天都添上新的花纹,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温暖。
“晚安。”她轻轻说了声,“愿明天的新玩意儿,更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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