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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爱的幻境（第1页）

粉红色的雾气，宛如梦幻般的薄纱，轻柔且细腻地将程羽和向雪层层包裹。雾气中，甜腻的花香若有若无地萦绕，仿佛在悄然编织着一个令人沉醉的美梦。程羽刚要张口提醒向雪保持警惕，却惊觉眼前的景象已如魔术般变幻——

悬浮山主峰，晴空湛蓝如宝石，万里无云，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

程羽发觉自己竟伫立在宗门大殿之前，身上身着掌门服饰，那服饰华丽而庄重，绣纹精致，彰显着无上的威严。广场上，弟子们正专注晨练，整齐划一的剑招如银龙飞舞，带起一片耀眼的银光，声势颇为壮观。而更让他内心震撼的是，自己的右臂竟完好如初，既没有符文的奇异光芒，也不见天魔化的可怖痕迹，仿佛一切的磨难都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掌门师兄。”一个温婉柔美的声音，如同春日微风，从他身后轻轻传来。

程羽急忙转身，刹那间，呼吸仿佛都为之停滞。只见向雪身着一袭纯净的白衣，发髻高高挽起，眉眼间满是温柔，恰似一湾秋水，深情款款。而更令他心跳陡然加速的是，她手中正抱着一个襁褓，正对着他盈盈浅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明媚。

“孩子醒了，一直闹着要见爹爹呢。”幻境中的向雪，将襁褓轻轻递到他面前。

程羽下意识地接过，目光落在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婴儿有着和向雪如出一辙的明亮眼睛，以及与他相似的挺直鼻梁，此刻正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努力伸手去抓他的衣襟，模样可爱至极。

“今天不是要传授新弟子剑法吗？”向雪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亲昵地说道，“再不去，林师弟又要抱怨了。”

程羽神情恍惚地跟着她朝着练武场走去，一路上，弟子们纷纷恭敬行礼。他看到王大力正认真指导外门弟子，那雄浑的声音回荡在广场；赵寒衣则在一旁的凉亭里专注研读典籍，神情专注；小黑也化作人形，正和几个年轻弟子切磋武艺，动作矫健灵活……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完美，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的画卷。

练武场上，林震天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他，便佯装抱怨道：“师兄又迟到，是不是又被嫂子缠住了？”

众弟子听闻，顿时哄笑起来，向雪的脸颊瞬间羞红，宛如天边的晚霞。然而，程羽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违和——林震天向来稳重，从不会用这般轻佻的语气说话。

傍晚时分，回到住处。向雪为他泡上一杯灵茶，茶香袅袅升腾，而后又取出古琴，轻轻弹奏起来。琴音悠扬婉转，技法娴熟得无可挑剔，每一个音符都精准无误，然而，程羽却总觉得这琴音中似乎缺失了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怎么了？”向雪停下弹奏，关切地看向他，眼中满是温柔与询问。

程羽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琴声……”

“我的琴声怎么了？”

“太完美了。”程羽突然如梦初醒，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完美得不真实。真正的向雪弹琴时，会随着情绪的起伏而产生细微的变化，高兴时琴音轻快活泼，忧虑时则沉郁低回……而你的琴声，却如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没有丝毫情感的涟漪。”

向雪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夫君在说什么呀？我一直都是这样弹琴的。”

程羽缓缓站起身，右臂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尽管那里看上去并无异样，但他却分明感觉到符文在隐隐跳动，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不对...这不对...”他不自觉地后退几步，神情严肃，“向雪不会叫我‘夫君’，她总是喊我‘程大哥’...”

“程大哥？”幻境中的向雪，表情变得困惑而迷茫，“我一直叫你夫君啊，我们成亲都三年了...”

程羽只觉得头痛欲裂，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在脑海中激烈交锋。一种是眼前这个看似完美人生的记忆，而另一种，则是他心底深处真实的记忆。

他猛地看向窗外——悬浮山的景色依旧完美无缺，然而，夕阳的位置却与他进门时别无二致，就连云朵的形状都未曾有丝毫改变，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这是幻境！”程羽突然厉声道，声音坚定而有力，“七情考验中的‘爱’之考验！”

幻境中的向雪，表情渐渐变得冷漠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蛊惑：“留在这里不好吗？你可以永远拥有你想要的一切——健康的身体、令人尊敬的掌门之位、心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

程羽右臂的幻痛愈发剧烈，他紧紧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虚假的幸福，远不如真实的痛苦。让我出去！”

“你确定吗？”幻境中向雪的声音，陡然变成了秘境中那个空灵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虚空传来，“外面的向雪，可能正沉浸在比你更美好的幻境中，根本不想醒来呢。”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一盆水，瞬间浇灭了程羽心中的些许犹豫。如果向雪也深陷类似的幻境……她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更重要的是，她是否愿意从这美好的虚幻中醒来？

“向雪...”程羽缓缓闭上双眼，努力集中精神，感应着右臂符文与向雪琴弦之间那微妙的联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们的能量曾多次产生共鸣……

幻境开始微微震动，远处出现了丝丝裂痕，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程羽集中全部精力，引导符文能量模拟琴剑合璧时的波动，试图打破这虚幻的束缚。他不知道这在幻境中是否能够奏效，但这已然是他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缕悠扬的琴音，如同穿透迷雾的曙光，清晰地穿透幻境壁垒传来——正是向雪最常弹奏的那首《清心普善咒》，只是节奏比平时快了许多，似乎在急切地寻觅着什么。

程羽立刻以剑气相和，右臂符文金光大盛，光芒如同星辰般耀眼。幻境的裂痕在剑气与琴音的双重冲击下，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在向雪的幻境之中。

她置身于一个朴素而宁静的小村庄，四周回荡着村民们的欢声笑语。阳光洒在古朴的房舍上，勾勒出温馨的轮廓。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人，正站在院子里晾晒药材，看到她，便微笑着招手：“小雪，快来帮娘整理这些灵草。”

向雪瞬间呆住了——这分明就是她记忆中母亲的模样，然而，在那天魔肆虐的可怕日子里，母亲早已……

“发什么呆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新做的木剑，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不是说好了今天教你剑法吗？”

是父亲。向雪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记忆中父亲的模样，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模糊，然而此刻站在面前的男子，每一个细节都与她内心深处珍藏的形象完美契合，仿佛时光倒流，一切都回到了最美好的往昔。

“爹...”她声音哽咽，扑进父亲温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父亲的衣衫。

父亲微笑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这么大了还撒娇。来吧，让你看看爹新创的剑招。”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梦幻般美好。向雪重新拥有了童年——与父母一起吃饭、练剑、采药；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嬉笑玩耍；夜晚，躺在屋顶仰望着璀璨星空，一颗一颗地数着星星……这里没有天魔的恐怖袭击，没有村庄被屠的血腥惨状，更没有流浪时的孤独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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