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想了想,用力点头:“有!喝了符灰水后,头就沉沉的,像灌了铅,坐着都能睡着。而且我总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尤其是我看这符纸的时候,总觉得符上的咒文在动……”
林婉儿的心沉了下去。她之前在师父的《瘴乡异志》里见过“摄魂符”的记载——这种符纸会混在普通符纸里,用施术者的血画咒,能让使用者逐渐失去意识,任人操控,而赵阳说的“头晕、被盯着”,正是被摄魂符影响的症状!师父给赵阳的“镇心咒”,根本就是用来操控他的摄魂符!
就在这时,庙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李承道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个布包,布包沉甸甸的,走路时能听见里面有硬物碰撞的声响,他的袖口沾着些新鲜泥土,裤脚还挂着草屑,显然是刚从后山回来。“你们没出去吧?”他问,眼神扫过林婉儿和赵阳,最后落在赵阳身上,“赵阳,符纸贴好了?感觉怎么样,还怕吗?”
“贴、贴好了,感觉好多了,不那么怕了。”赵阳连忙说道,眼神却不自觉地避开李承道的目光,手悄悄往身后缩了缩。
李承道点点头,把布包放在供桌上,布包没拉严,露出个陶罐的口,罐身上刻着个模糊的“花”字。“这里面是新鲜的槟榔花,明天你们去分发给镇民,让他们煮水喝,能清瘴气。”他说着,转身要去里屋,林婉儿突然开口:“师父,我刚才在后山看到老槟榔树下的土是新翻的,还带着湿气,您是不是在那里埋了什么?”
李承道的脚步顿住,后背僵了一下,他转过身,脸色比刚才更苍白:“我在检查槟榔树的瘴气,翻土是为了散瘴,你别多问。赵阳,你先回里屋睡,我和你师哥还有事要说。”
赵阳点点头,攥着符纸匆匆走进里屋。庙里只剩下林婉儿和李承道,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林婉儿看着李承道,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师父,您布包里的陶罐装的是什么?还有您袖口的泥土里,混着淡棕色的粉末,和王掌柜、李秀才身上的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道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包的边缘,突然从袖筒里掏出那朵刻着咒文的槟榔花:“这是引煞花,能暂时压住花娘的邪气,我埋在树下是为了镇住地底的瘴气。”他把花递给林婉儿,“明天你把这些花分下去,别再问东问西,做好你该做的事。”
林婉儿接过花,指尖触到花瓣上的咒文,突然想起地契上花娘的图案——花娘手里攥着的槟榔花,和这朵引煞花,形状一模一样。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可看着李承道严肃的脸,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雾从庙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股腥甜气,后山的槟榔树在风里摇晃,枝桠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无数只手在抓挠。林婉儿捏着手里的引煞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梁骨往上爬——她总觉得,师父隐瞒的事情,比花娘作祟,还要可怕。
夜半时分,赵阳睡得很沉,呼吸间的咳嗽声也轻了些。林婉儿却毫无睡意,她拿着那朵引煞花,借着油灯的光反复看,突然发现花瓣的根部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她用指甲刮下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血腥味,反而带着股淡淡的土腥味,和后山新翻的泥土气味一模一样。
她悄悄起身,走到供桌旁,打开李承道放在桌上的布包——里面装着几十朵新鲜的引煞花,每一朵都刻着相同的咒文,花瓣根部都沾着暗红泥土。布包的最底层,放着那个刻着“花”字的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林婉儿轻轻掀开一角,一股陈旧的土腥味扑面而来,罐里装着灰白色的粉末,混着几片干枯的槟榔花瓣,花瓣上的咒文和引煞花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花娘的骨灰……”林婉儿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镇里老人的话——花娘被烧死後,骨灰被埋在后山槟榔树下。师父挖开花娘的骨灰,是为了用骨灰浸泡槟榔花,制作引煞花!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李承道醒了。林婉儿赶紧把布包恢复原样,装作在整理符纸。李承道走出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整理明天要分的符纸,”林婉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师父,这些引煞花,真的能镇住花娘吗?”
李承道走到供桌旁,拿起一朵引煞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能,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能保镇民平安。”他说着,转身要回里屋,突然停下脚步,“明天分发花的时候,别让赵阳碰,他体质弱,容易被瘴气影响。”
林婉儿点点头,看着李承道走进里屋,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师父不让赵阳碰引煞花,是怕赵阳发现什么?还是怕摄魂符的效果被引煞花影响?
天快亮的时候,林婉儿终于有了睡意,她靠在庙门旁的石阶上,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镇民的呼喊声:“道长!不好了!李阿婆也出事了!她咳得厉害,喉咙上也长了肉赘!”
林婉儿猛地睁开眼睛,和刚醒的赵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他们赶紧跟着镇民往李阿婆家跑——李阿婆躺在炕上,脸色青紫,喉咙上鼓着个淡棕色的肉赘,正剧烈地咳嗽着,咳到气绝时,突然咧嘴笑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的槟榔树,嘴里含糊地喊着“花……花……”。
林婉儿蹲下身,刚要检查李阿婆的肉赘,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李承道来了。他手里拿着那朵引煞花,走到炕边,用花瓣轻轻碰了碰李阿婆的肉赘,肉赘竟瞬间缩小了些。“瘴气太重,”他说,“把引煞花煮水给李阿婆喝,能缓解症状。”
林婉儿接过引煞花,指尖触到花瓣上的咒文,突然想起罐子里的骨灰——用花娘的骨灰浸泡的花,真的能救镇民吗?还是在把镇民往更深的深渊里推?
她看着李承道的背影,突然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真相,不管师父隐瞒的是什么,都不能让更多人被“笑咳症”折磨。槟榔花煞
林婉儿攥着那朵引煞花,指尖被花瓣上的刻痕硌得发疼,耳边是李阿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混着窗外飘进来的雾,黏得人心头发慌。她按李承道的嘱咐,把引煞花放进陶罐里煮水,火苗舔着罐底,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淡棕色的花瓣在水里舒展,竟像一条条细小的舌头,看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师哥,水开了。”赵阳端着碗走过来,脸色依旧苍白,胸口的镇心咒符纸露着边角,“你说这花真能治好李阿婆吗?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刚才又梦见花娘了,她站在槟榔树下,手里拿着木牌,上面的名字……好像是师父的。”
林婉儿手一抖,滚烫的水溅在指尖,她却没觉得疼。“别胡思乱想,”她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把煮好的花水倒进碗里,“先给李阿婆喝了再说。”
李阿婆喝了花水后,咳嗽果然轻了些,喉咙上的肉赘也缩小了一圈,眼神里恢复了点清明。李承道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身往外走:“你们在这照看李阿婆,我去后山看看引煞花的长势,傍晚再回来。”
等李承道走后,林婉儿拉着赵阳,压低声音说:“赵阳,你跟我去后山,咱们得查查师父到底在瞒什么。”赵阳虽怕,却还是点了点头,攥紧了怀里的符纸,跟着林婉儿往后山走。
后山的雾更浓了,槟榔树的影子在雾里晃来晃去,像一个个站着的人。两人摸到老槟榔树下,新翻的泥土还带着湿气,林婉儿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泥土——下面埋着个陶罐,和李承道布包里的那个一模一样,罐口的红布已经被拆开,里面的灰白色粉末少了大半,罐底还沾着几片干枯的槟榔花瓣,花瓣上的咒文和引煞花上的分毫不差。
“这是花娘的骨灰!”赵阳声音发颤,往后退了一步,“师父真的在用花娘的骨灰做引煞花!他不是在镇煞,是在养煞!”
林婉儿刚要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看见李承道站在雾里,手里握着桃木剑,眼神里满是杀意。“谁让你们来这儿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步步逼近,“我早就说过,不该管的别管!”
“师父,你为什么要用花娘的骨灰做引煞花?为什么要让镇民染笑咳症?”林婉儿挡在赵阳身前,手里紧紧攥着那朵煮过的引煞花,“王掌柜、李秀才的死,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李承道的脸色变了变,突然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都看见了,我也没必要再瞒了。”他举起桃木剑,剑尖对着林婉儿,“百年前,花娘那贱人拒绝我祖父强占槟榔园,还敢去官府告状,被烧死也是活该!可她死前发的毒誓,竟真的让李氏后人多早夭——我父亲、我兄长,都没活过三十岁。我十五岁就开始咳,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五,直到我找到祖父留下的手记,才知道用花娘的骨灰浸泡槟榔花,做成引煞花,让镇民染笑咳症,就能把诅咒转移到他们身上,用他们的命续我的命!”
“你疯了!”林婉儿怒喝一声,“镇民都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么做?”
“无辜?”李承道眼神疯狂,“当年花娘告状时,这些镇民哪个没帮着她?他们现在的命,本就是欠我们李家的!王掌柜发现我卖的槟榔花有问题,李秀才爱查东查西,留着都是隐患,至于赵阳……”他看向缩在后面的赵阳,眼神里满是杀意,“他太蠢,又胆小,迟早会坏我的事,刻着他名字的木牌,本就是给你的信号,让你帮我处理掉他!”
赵阳吓得“哇”地一声哭出来,转身就要跑,却被李承道甩出一张符纸定在原地,符纸贴在他背上,他瞬间不能动了,只能睁着眼睛流泪,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师父,你放开他!”林婉儿冲过去,想撕掉赵阳背上的符纸,却被李承道用桃木剑挡住。“别白费力气了,”李承道冷笑,“今天你们两个都别想走,等我用你们的血加固引煞花,就能再续十年寿命!”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引煞花,往地上一撒,嘴里念念有词。那些花落在地上,瞬间生根发芽,淡棕色的藤蔓像蛇一样缠向林婉儿和赵阳的脚踝,藤蔓上还带着细小的倒刺,划破了林婉儿的裤脚,渗出点点血珠。
“快撒醒神草!”林婉儿大喊,赵阳虽然不能动,却还记得怀里的醒神草,他用力晃动身体,把醒神草从怀里抖出来,撒在藤蔓上。“滋啦”一声,藤蔓碰到醒神草,瞬间枯萎,像被火烧过一样,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林婉儿趁机拉起赵阳,转身就跑。李承道抹掉脸上的醒神草粉末,眼神凶狠如狼,提着桃木剑追了上来:“想跑?没那么容易!”
两人往前跑,后山的槟榔树越来越密,月光被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偶尔从树缝里漏下几点光,照亮脚下的路。林婉儿能听到身后李承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他念咒的声音,那声音像针一样扎在耳朵里,让她头晕目眩。
“师哥,我、我跑不动了。”赵阳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喉咙里开始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师父的咒文好像在影响我,我总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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