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林婉儿急忙掏出碱面,往方鹤堂的匕首上撒去。雪白的碱面一碰到石榴花汁,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汁水滴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方鹤堂吃了一惊,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李承道趁机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得撞在身后的陶罐上。
“哗啦”一声,贴着“周明轩”字样的陶罐摔在地上,碎片散开,里面竟滚出几颗泛着黄的人骨,骨头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粉末,正是那“特制石榴花末”。赵阳看得脸色发白,扶着墙干呕起来,空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这……这是周少爷的骨头?”
方鹤堂趴在地上,看着摔碎的陶罐,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是又怎么样?他本就是用来‘养树’的祭品!五十年前我祖父没完成的事,我来完成,等养好了老石榴树里的魂,我们方家就能长生不老!”
“你祖父的魂?”李承道皱紧眉头,桃木剑的铜铃开始不停晃动,“五十年前他不是被村民烧死在石榴林里了吗?”
方鹤堂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淌着血,却依旧笑得诡异:“烧死?那不过是他骗村民的把戏!他用石榴花的收敛药性锁住魂魄,附在了镇东那棵老石榴树上,每年六月榴花盛开,就需要活人的血肉和骸骨滋养——这些陶罐里的骨头,磨成粉加进花末,是给我祖父补魂的;而那些失踪者的血肉,都渗进了老石榴树的根里!”
林婉儿突然想起老茶馆里老人说的“炼药容器”,她盯着木屋角落那扇盖着布的木门,声音发颤:“你说的陶罐,不止这些吧?那扇门后面,是不是还有更多?”
方鹤堂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屋里爬。“你们既然找死,那就一起去陪那些祭品吧!”他说着,伸手去够地上的匕首,却被赵阳一脚踩住手背。
“你别想再害人!”赵阳虽然声音还在发颤,却死死踩着方鹤堂的手,“师父,婉儿姐,快看看那扇门后面是什么!”
李承道走上前,一把扯掉门上的布——布后面是个黑漆漆的地窖入口,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混着石榴花的酸涩味涌出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往下照去,只见地窖里整齐地码着一排排陶罐,每个陶罐上都贴着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人名和日期,最早的日期竟能追溯到五十年前。
“这些……这些都是失踪的人?”林婉儿捂住嘴,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看见最里面的陶罐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纸条,上面写着“方守业”三个字——想来就是方鹤堂的祖父。
方鹤堂趁着赵阳分神,猛地抽回手,抓起地上的一块陶罐碎片,往地窖里扔去。碎片落地的声响在空洞的地窖里回荡,紧接着,竟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
“不好!”李承道突然反应过来,“他在召唤蛊虫!快封住地窖口!”
林婉儿连忙掏出药囊里的雄黄和艾草,撒在地窖入口。雄黄一碰到从地窖里爬出来的黑色虫子,就冒出阵阵白烟,虫子瞬间蜷缩成一团。可这些虫子太多了,密密麻麻地从地窖缝隙里钻出来,像是黑色的潮水。
方鹤堂爬起来,疯狂地往屋外跑:“我去叫祖父来收拾你们!老石榴树的根已经缠上镇子了,你们谁也跑不掉!”
李承道刚要去追,却发现赵阳的胳膊开始发黑肿胀——白天被方鹤堂匕首划伤的地方,虽然没流血,却已经被蛊虫卵侵蚀。“师父,我……我的胳膊好痒……”赵阳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就要去抓。
“别抓!”林婉儿急忙按住他的手,从药囊里掏出之前买的普通石榴花,嚼碎了敷在他的伤口上,“普通石榴花的清气能暂时压制蛊虫,我们得尽快找到老石榴树,毁掉方守业的魂魄!”
李承道看着地窖里密密麻麻的陶罐,又看了看赵阳发黑的胳膊,脸色凝重:“婉儿,你先带着赵阳去客栈,用碱水清洗他的伤口,我去老石榴林找方鹤堂。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林婉儿攥紧药囊,眼里满是坚定,“我知道石榴花的药性,说不定能帮上忙!”
赵阳也忍着痒,站直身子:“我也去!我不能让方鹤堂再害人了!”
李承道看着两个徒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去。但记住,到了老石榴林,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能慌——邪祟最怕的,就是人心的定力。”
三人顺着木屋后的小路往老石榴林深处走,雾气越来越浓,脚下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像是踩在腐肉上。远处传来方鹤堂诡异的呼喊声,混着石榴花瓣掉落的“簌簌”声,像是无数只手在耳边低语。林婉儿攥着怀里的普通石榴花,指尖冰凉——她知道,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老石榴林深处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下的落叶腐烂得发黑,偶尔能踢到些硬邦邦的东西,弯腰一看,竟是半截埋在土里的人骨,骨头上还缠着暗红的石榴根须,像毒蛇般紧紧裹着。
方鹤堂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却总让人辨不清方向,仿佛他藏在每一棵石榴树后。李承道的桃木剑铜铃晃得越来越急,铃音尖锐得刺耳,林婉儿背着药囊的后背早被冷汗浸透,她时不时摸一下怀里的普通石榴花——那花瓣的清气是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东西。
“师父,你听!”赵阳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发颤,“好像有脚步声,就在后面!”
三人猛地回头,雾气里隐约有个黑影闪过,速度快得像阵风。李承道举起火折子,火光在雾气里只能照出半米远,却看见地上的落叶正被什么东西拖动着,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痕迹尽头,是一棵异常粗壮的老石榴树——树干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树皮裂开深深的纹路,像是老人皱缩的皮肤,树枝上的石榴花红得发紫,花瓣上的水珠滴落在地上,竟晕开一圈暗红,像是血。
“这就是方守业附魂的老石榴树!”李承道的声音沉得像铁,“你们看树干上的纹路,像不像人的血管?”
林婉儿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树皮的纹路真的在慢慢蠕动,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爬。突然,树干上裂开一道口子,里面竟露出半截穿着青色长衫的枯骨,枯骨的手指上还戴着个铜戒指,戒指上刻着“方”字。
“祖父!我把他们带来了!”方鹤堂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他手里举着个陶罐,陶罐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这是用失踪者的血泡的石榴花汁,今天就用他们的血,给您补魂!”
他说着,猛地将陶罐砸向李承道。林婉儿眼疾手快,掏出碱面撒过去,碱面碰到石榴花汁,立刻冒出浓烟,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可方鹤堂却像疯了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把蛊虫,往空中一撒——那些黑色的虫子在空中盘旋着,朝着三人扑过来。
“快用石榴花!”李承道大喊着,从林婉儿手里抓过一把普通石榴花,往空中一扬。石榴花的清气散开,蛊虫瞬间像被烫到一样,纷纷掉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可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捂着胳膊倒在地上,之前被匕首划伤的地方已经发黑流脓,几只细小的蛊虫正从伤口里爬出来。“师父……我好疼……”赵阳的脸扭曲着,眼神又开始变得空洞,“我……我想靠近那棵树……”
“别被蛊虫控制!”李承道连忙掏出清心符,贴在赵阳额头上,符纸刚贴上就冒起黑烟,赵阳的惨叫声却更厉害了。方鹤堂见状,狂笑着说:“没用的!蛊虫已经钻进他的骨头里了,再过半个时辰,他的骨头就会被啃成粉末,变成老石榴树的肥料!”
林婉儿看着赵阳痛苦的模样,眼泪掉了下来。她突然想起之前在地窖里看到的陶罐,想起那些被方鹤堂害死的人,猛地站起身,从药囊里掏出所有的碱面和普通石榴花,朝着老石榴树冲过去:“我不会让你再害人了!”
方鹤堂没想到林婉儿会突然冲过来,他伸手去拦,却被林婉儿推得一个趔趄。林婉儿跑到老石榴树前,将碱面和石榴花一起撒在树干的裂缝上,裂缝里的枯骨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你敢毁我祖父的魂!”方鹤堂红着眼睛扑过来,手里的匕首朝着林婉儿刺去。李承道急忙挥着桃木剑挡在她身前,剑刃砍在匕首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可方鹤堂的力气却异常大,他推着李承道往后退,匕首的尖端离李承道的胸口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林婉儿突然发现方鹤堂的脖子上有个黑色的虫子在爬——那是只母蛊,之前藏在他的衣领里。她想起师父说过,母蛊是所有蛊虫的源头,只要除掉母蛊,其他蛊虫就会失去控制。
“师父,他脖子上有母蛊!”林婉儿大喊着,从药囊里掏出一根银针,朝着方鹤堂的脖子刺去。银针刚好扎在母蛊身上,母蛊发出一声细微的惨叫,掉落在地上。
方鹤堂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无数只蛊虫从他的指甲缝、耳朵里爬出来,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不……不可能……”方鹤堂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怎么会被蛊虫反噬……”
林婉儿看着方鹤堂痛苦的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她走到赵阳身边,掏出最后一点普通石榴花,嚼碎了敷在他的伤口上:“赵阳,坚持住,母蛊已经死了,蛊虫很快就会消失的。”
赵阳的惨叫声渐渐小了,他看着林婉儿,虚弱地说:“婉儿姐……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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