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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黯然神煞（第1页）

“小心！”身后传来苏晴的警示。这位背着青铜长弓的女猎手正射出缀着符文的箭矢，箭簇在触须上炸开金色光纹，却只换来更狂躁的嘶吼。她脚边的狼形灵兽“霜牙”对着裂隙龇露獠牙，颈毛倒竖如冰针：“这些东西在吸食恐惧！”

林越突然想起古籍记载的片段。千年前那场浩劫中，镇守西陲的玄甲军曾用自身骨骼布下镇魂阵，如今这些白骨苏醒，或许不是为了杀戮，而是在……示警？他盯着阵型中心那具tallest的白骨，其眼眶中跳动的红光与自己掌心的星图印记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破晓”突然挣脱握持，剑身在空中划出半轮炽日轨迹。林越瞳孔骤缩，这柄重获新生的圣剑正自发地飞向白骨阵中央。当剑刃触及那具白骨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燃烧的城池、断裂的军旗、戴着玄铁面具的将军将半截玉佩按进濒死士兵的掌心。

“深渊从来不是外敌。”苍老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回响，“是我们亲手把它埋进了血脉。”

红光在体内暴走的瞬间，林越反手将星辰剑刺入地面。星图印记爆发出刺目强光，形成的银蓝色护罩将苏晴与霜牙包裹其中。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浮现蛛网般的红纹，那些纹路顺着血管蔓延，最终在锁骨处凝结成与白骨阵相同的诡异符号。

裂隙中的触须突然集体停顿，仿佛在朝拜君王。林越抬头望见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触须群中缓缓升起颗巨大的独眼，虹膜是纯粹的漆黑，瞳孔却燃烧着与他体内相同的红光。当视线交汇的刹那，无数哀嚎声穿透时空，他看见玄甲军挥刀自戕的决绝，看见戴着面具的将军跪倒在深渊边缘，将长剑刺进自己的心脏。

“原来如此……”林越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血沫。他终于明白为何“破晓”会选择自己，这柄圣剑承载的不仅是光明，还有同归于尽的觉悟。他猛地拔出星辰剑，双剑交叉的瞬间，星芒与炽日之光在他背后交织成巨大的光轮，体内的红光竟开始顺着剑纹流动，在刃口凝结成赤金色的弧光。

苏晴的箭矢连成了光网，霜牙的咆哮震碎了附近的白骨。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杀招在哪里——林越正一步步走向那道贯穿天地的裂隙，每一步落下，脚下都绽开金色莲花，那些试图靠近的触须在半空中就化为灰烬。

当林越的剑尖触及裂隙边缘时，整片天空突然静止。血色闪电凝固在天幕，触须悬停如雕塑，连风沙都忘记了流动。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大地深处的脉搏渐渐同步，锁骨处的红纹开始发烫，像是要烙印进灵魂深处。

“以星辰为证，以破晓为誓。”林越的声音响彻云霄，双剑开始逆向旋转，形成吞噬光线的漩涡，“今日，我林越愿承玄甲军之魂，启镇魂大阵——”

星图印记突然从掌心飞出，嵌进白骨阵的中心。那些骨架同时扬起头颅，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蓝火焰，与天空裂隙中的红光形成诡异的对峙。林越感到体内的力量正在流失，却又有股更古老的能量从大地深处涌来，顺着骨骼阵型汇入他的四肢百骸。

黑色触须突然集体绷直，如利剑般刺向林越。他却不闪不避，任由赤金色的剑光在身前绽开。当触须与剑光碰撞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熔炉，强光吞噬了一切景象，只余下某种跨越千年的叹息，在意识的荒原上久久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林越在湿漉漉的沙地上睁开眼。裂隙已经闭合，血色闪电消散无踪，那些白骨重新沉入沙下，只留下满地玉佩碎片。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星图印记旁多了道赤红纹路，像条沉睡的小蛇。

“你还活着。”苏晴走过来，将水壶递给他。她的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霜牙正用舌头舔舐她的伤口，“刚才那招几乎抽干了你的生命力。”

林越接过水壶的手还在颤抖，喉间涌上铁锈味：“我看到了真相。”他望着西方渐白的天际，“千年前不是封印，是献祭。玄甲军用血脉为锁，把深渊钉在了时空夹缝里。”

“那你体内的……”

“是钥匙，也是枷锁。”林越抚摸着锁骨处的红纹，那里还残留着灼热感，“深渊想让我解开枷锁，而那些白骨，是在教我如何掌控这股力量。”

远处传来马蹄声，三骑玄甲骑士冲破晨雾而来。为首者掀起面甲，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林将军，帝都急报。”他递过密封卷轴的手在颤抖，“南疆防线全线崩溃，那些被感染的士兵……长出了和裂隙里一样的触须。”

林越展开卷轴的手指突然停顿。羊皮纸上的火漆印已经裂开，墨迹在接触到他指尖红纹的瞬间开始变色，最终化为行扭曲的文字：“深渊从未沉睡，它在等你回家。”

破晓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的炽日纹路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蔓延的赤红。林越握紧剑柄，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正在激烈碰撞，星图印记的银辉与红纹的血色在他眼底交替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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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得兵分两路。”苏晴重新拉紧弓弦，青铜弓上的符文开始流转，“我带霜牙去千年前的战场遗迹，那些白骨阵型肯定还藏着更多秘密。”

玄甲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愿率军护送林将军回帝都。”

林越摇了摇头，将星辰剑插回剑鞘：“不必。”他望向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空，那里正有乌云重新聚集，“告诉陛下，守住皇宫里的星盘大阵。我要去趟深渊的源头——传说中被封印的‘万魂窟’。”

当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时，林越已经踏上了西行的道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祭坛废墟的地下深处，两滴融合后的金色血液正顺着岩层缝隙流动，在某个巨大的心脏表面留下道浅浅的印记。那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终于开始缓缓舒展它的筋骨。

而在帝都的地牢深处，某个戴着铁面具的囚徒突然睁开眼睛，他掌心浮现出与林越相同的红纹，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容。牢门外的守卫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看守的不是重犯，而是千年前那场献祭唯一的幸存者，也是深渊布下的最后一枚棋子。

林越的靴底碾过晨露，双剑交叉的弧度越来越流畅。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红光正在变得温顺，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宿主。当他经过片枯树林时，枝头的乌鸦突然集体飞起，在天空排列成诡异的阵型，仿佛在指引方向，又像是在发出警告。

远处传来河流解冻的轰鸣，林越知道那是万魂窟的方向。据说那里的河水永远是黑色的，河底沉着无数代囚徒的骸骨。他握紧腰间那枚残缺的玉佩，想起古籍里的最后一句话：“当星辰坠入深渊，破晓将在血火中重生。”

体内的红光突然剧烈跳动，林越猛地抬头，看见万魂窟方向的天空出现了和祭坛上空相同的裂隙，只是这次从中垂下的不是触须，而是道穿着玄甲的身影。那道身影在空中停顿片刻，缓缓转过身来，面具下的目光穿透遥远的距离，与林越的视线精准交汇。

林越突然明白了所有事情。千年前的将军没有死，他以自身为锁，将深渊困在了时空夹缝。而现在，这位先祖正在召唤他，召唤这把能打开枷锁，也能彻底封印深渊的钥匙。

他加快脚步，双剑在朝阳下反射出金银双色的光芒。真正的战斗确实才刚刚开始，但林越不再迷茫。无论体内的红光是诅咒还是传承，他都将用这双手，终结这场跨越千年的宿命。

当他踏入万魂窟地界的刹那，河水突然逆流而上，天空的裂隙中响起战鼓般的心跳声。林越拔出双剑，星芒与赤红在刃口交织成螺旋纹路，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不仅是深渊的恐怖，还有千年前那位先祖未能说出口的真相。

而在地底深处，那枚融合了金血的心脏正在加速跳动，每一次搏动都让大地发出沉闷的轰鸣。某个沉睡了太久的意识正在苏醒，它在等，等那个身负星辰与深渊双重印记的后人，揭开最后的封印。

林越的靴底碾过细碎的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万魂窟的雾气比记忆中更加粘稠，那些悬浮在半空的磷火不再是散乱的光点，而是凝结成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它们张开无声的嘴，朝着天空裂隙的方向朝拜。

玄甲将军的身影仍悬浮在百丈高空，面具上的饕餮纹在裂隙透出的幽光中流转。当林越迈出第七步时，将军突然抬起右臂，玄铁重剑在指间旋出半道弧光，一道暗红色的锁链从虚空弹出，精准地缠上林越的手腕。

“血脉未绝，星辰仍明。”低沉的声音穿透音障，震得林越耳膜发麻。那些缠绕手臂的锁链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岩浆在里面奔涌，“但你体内的深渊正在咆哮，它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林越猛地旋身，双剑交叉成十字，星芒与赤红同时爆发。锁链在金银双色的剑气中寸寸断裂，飞溅的碎片落地时化作滋滋冒烟的黑色蠕虫。他这才看清将军玄甲上的裂痕，那些蛛网般的纹路里渗出暗红汁液，与自己体内红光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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