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朱雀军团的老兵们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散开,以什为单位,强硬地楔入那三千利州降卒混乱的队伍。
原有的营、队、哨编制被彻底打碎,如同揉散了一盘沙砾。
“你,归入甲字营三队!”
“你们几个,跟我来,丙字营!”
“伍长?听我的!看旗号!”
不容置疑的命令声此起彼伏。
短暂的混乱和低声的抱怨如同投入沸水的油花,瞬间冒起,但在李锐冷峻如冰的目光扫视下,在朱雀军老兵沉默却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威严前,迅速平息下去。
城头之上,那面沾着昨日血污的“张”字大旗被粗鲁地扯下,象征天工军团的朱雀战旗被用力插上,迎着晨风,猎猎作响,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宣告着这座城市新的主宰。
与此同时,另一种力量也在利州城的肌理中悄然渗透、扩散。长安朝廷的“征蜀檄文”和散发着新鲜墨香的《天工快报》,如同润物无声的春雨,早已通过各种隐秘或公开的渠道,撒遍了利州的大街小巷。
略显破败的“悦来茶馆”里,临窗的位置坐着几个穿着半旧儒衫的读书人。
其中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手指颤抖地指着摊开在油腻桌面上的檄文抄件,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激动:
“列位请看,‘杨逆国忠,伪帝李玢,荼毒黎庶……’句句泣血,字字诛心啊!更言长安新政,轻徭薄赋,澄清吏治……这,这才是朝廷正朔!是拨乱反正之象啊!”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秀才,伸长脖子看着,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王老说的是!还有这快报,说长安东西二市,商旅云集,百物丰盈,百姓安居……这才是煌煌大唐气象!蜀地……唉,被杨贼祸害苦了!”
不识字的百姓,则聚集在街头巷尾的槐树下、井台旁。
一个走街串巷、消息灵通的说书人老刘头,此刻成了焦点。
他唾沫横飞,挥舞着手臂:
“……所以说啊,乡亲们!当今圣天子在长安坐稳了龙庭,没忘咱蜀地的父老!派张巡张大将军带着天兵打回来啦!为啥?就为收拾那祸国殃民的杨国忠!为让咱们蜀地的百姓,也能过长安人那样的好日子!不用再交那没完没了的‘剿饷’、‘练饷’,不用再怕半夜三更被拉去修他那劳什子的行宫!”
“真的假的?刘三爷,那长安……真有那么好?”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攥着汗渍的衣角,怯生生地问。
“嘿,李老蔫,我老刘头走南闯北,还能蒙你?快报上都写着呢!”老刘头拍着胸脯,随即又压低声音,“再说了,你们自己个儿瞧瞧,这进城的兵老爷,跟以前那些丘八一样吗?你们谁家被抢了?谁家闺女被祸害了?没有吧?这就叫王师!懂吗?”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先前紧闭的门窗,悄悄推开了一条缝。
当亲眼看到那些目不斜视、队列整齐的士兵,看到他们对散落街角的财物视若无睹,看到昨日那五个血淋淋的头颅带来的威慑,再结合这些日复一日听到的“长安新政”、“王师仁义”的消息,五万户利州百姓心中最后的不安与疑虑,如同曝晒在烈日下的薄冰,迅速消融。
一种近乎久旱逢甘霖般的归属感,悄然滋生。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明显多了起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好奇和对未来的微小期盼:
“听说了吗?长安城现在不收进城税了!”
“这兵老爷看着……真不一样,眼神都正……”
“要是真能像老刘头说的那样,这日子……兴许还能有盼头?”
驿道上,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山间的宁静。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背负着张巡报捷的奏章,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卷起一路滚滚烟尘,向着西北的长安方向飞驰而去。
而在长安巍峨的宫阙深处,帝国内阁的厅堂内,灯火彻夜未熄。
颜真卿、元载、王维等几名宰相并未等待利州的捷报,早已未雨绸缪。
吏部精心挑选的、足以重建利州秩序的官员名单,厚厚一叠摊开在紫檀木大案上,上面布满了内阁宰相激烈的讨论痕迹和裴徽最终朱笔圈定的姓名。
……
……
兴庆宫内。
新任利州刺史周文清,一位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目光沉稳中透着干练的中年官员,正垂手肃立在殿中。
裴徽正在亲自对他进行任前谈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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