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三浦码头,咸涩的海风从窗户渗入,吹动满桌账册哗啦作响。
归蝶(车恩善)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屏幕幽蓝的光映亮她左脸的银白面具——那下面藏着三年前被毁容的半张脸。
电脑主机嗡嗡作响,散热口排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归蝶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屏幕上滚动的加密文件一行行解锁——黑樱会历年向李珉豪竞选账户转账的流水、用军火走私利润填补南国财政漏洞的暗账、甚至七年前徐承旭空难前签署的“货物运输单”,每一份都带着血。
“咔嗒。”
抽屉被轻轻拉开,归蝶取出个磨损严重的U盘,将最后一份文件拖进存储栏。
U盘外壳上刻着个褪色的“车“字,是父亲车医生生前用的旧物。
窗外突然传来细弱的金属碰撞声,像船锚链节在风中轻晃,却又比那更短促、更刻意。归蝶的动作骤然停住,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向和服腰带里藏着的短刀——刀鞘上的樱花纹在蓝光下泛着冷光。
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缓缓转动办公椅,让自己的影子藏在文件柜的阴影里。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外扫去,码头的探照灯正有节奏地扫过集装箱,在地面投下移动的光斑。
刚才的声音似乎消失了,只剩下海浪拍打码头的哗哗声,还有远处货轮上偶尔传来的手下吆喝。
但归蝶知道,那不是错觉。
归蝶的心猛地一沉,她迅速拔掉U盘,将其塞进和服内侧贴身的口袋,同时按下键盘上的紧急删除键,屏幕上的文件瞬间化为乱码。
金属碰撞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就在办公室门外。归蝶屏住呼吸,短刀被悄悄抽出半寸,刀刃反射的蓝光在她的面具上掠过。
门把手上的铜锁开始轻微转动,归蝶猛地起身,将身体贴在门后的墙壁上。窗外的探照灯恰好扫过她的脸,银质面具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像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复仇幽灵。
她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今晚能否活着离开,但她知道,手里的U盘里藏着的真相,是比她的命更重要的东西——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那个人,她都必须赌这一把。
铁门被打开的瞬间,归蝶已转身躲到文件柜后,短刀在掌心转出寒光。
杀手D的军靴踏过掉落的账本,军绿色外套扫过桌面,将台灯撞得粉碎,“织田归蝶?还是车恩善?”杀手D的匕首指向文件柜,声音里没有杀意,反倒带着探究的冷意。
归蝶没应声,突然从文件柜侧后方窜出,短刀直刺杀手D咽喉。
刀锋破风的瞬间,杀手D却只侧身避开,左臂顺势缠住她的手腕,力道控制得恰好让她无法挣脱,又不至于受伤。“你的刀术是黑樱会教的,”他盯着归蝶面具下的右眼,“但你出刀时右肩会沉,是当年被我打中的旧伤。”
这句话像惊雷炸在归蝶耳边,她猛地发力想抽回手,却被杀手D反手扣住关节。
短刀“当啷”落地,她另一只手摸向腰带里的暗器,却被对方提前识破——杀手D的膝盖顶住她的腰腹,将她按在文件柜上,匕首却始终停在她颈侧一寸处,没有再靠近。
“李珉豪让我杀你,”杀手D的呼吸扫过归蝶的耳廓,“但我想知道,你和张永和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的指尖划过归蝶面具边缘,银质面具下露出的疤痕泛着淡粉色。
归蝶的身体骤然僵住,她没想到这个杀手竟然查到了这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归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右肩旧伤处传来熟悉的钝痛,那是三年前杀手D的子弹留下的印记。
杀手D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匕首垂在身侧。“我不杀有故事的猎物,尤其是……能让张永和发疯的猎物。”说完话的瞬间把归蝶打翻在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杀手D的臂弯勒着归蝶的腰,将她双手困住,用麻绳捆了起来,然后半扛在肩头。
女人的和服下摆拖在地上,银质面具撞在走廊斑驳的墙面上,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别挣扎,”他的声音贴着归蝶的耳廓,匕首仍抵在她后腰旧伤处,“到了医院,你会知道我留着你有什么用。”
归蝶的指甲深深掐进杀手D的小臂,却只换来对方更用力的禁锢。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就在这时,前方的阴影里突然传来金属拖地的声响,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
前田之久的长刀斜扛在肩上,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灰尘。他的眼神冷得像北海道的冬雪,死死盯着杀手D臂弯里的归蝶,喉结滚动着吐出字句:“你要把我的女人带到哪去?”
归蝶的心猛地一沉,急忙喊道:“前田!快走!他是李珉豪的人,很危险!”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杀手D的束缚,却被对方按得更紧,匕首的寒光几乎要刺破她的和服。
杀手D缓缓放下归蝶,却没松开扣在她手腕上的麻绳。
他上下打量着前田之久,目光在那柄比人还高的长刀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抹嗜血的笑:“有意思。”他将匕首插回腰间,活动了下手指关节,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黑樱会的人?正好,让我看看岛国的武士,是不是只会躲在女人背后。”
前田之久没说话,只是将长刀从肩上取下,刀柄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发颤,“放开她,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归蝶看着两人之间骤然紧绷的空气,急得眼眶发红:“前田,别跟他打!他的身手很厉害,别管我!”
她知道杀手D的实力,而前田之久虽然是黑樱会的组长,却从未与这种以杀戮为乐的杀手交过手。
杀手D却突然笑了,伸手扯掉归蝶手腕上的麻绳,将她推向前田之久的方向:“既然你的情人来了,那这场架,我接了。”
他摆出格斗的姿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拳微微握拳,指节泛白,“不过我可提醒你,输了的话,不仅你的女人要跟我走,你这条命,也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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