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不觉已经逛回老房子门前,他们就像是从记忆中一点点走回现实,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却又触手可及。林卿望着面前高高的青年,脑子里思绪一片杂乱,明明还有很多话想对谢程说,但吐出口的却是一句“我回去了”。
谢程点点头,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是要确认林卿回了家才肯安心。心里一阵怪异的感觉徒然生起,林卿甩甩脑袋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直到厚重关门声响起,那道仿佛钉在自己后背上的炽热感才逐渐消失。
林卿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总之还没来得及换上拖鞋,他就已经快速跑上连接两层楼的楼梯,站在那个视野旷阔的窗前张望。正如他预料的那般,谢程还没走,只是站在原地,低着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昏暗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拖拽进黑暗中逐渐融为一体,此刻的谢程更像是一个由上帝精心设计出的完美雕塑,仅仅只是一个侧脸,就足够令人脸红心跳。林卿张了张嘴,很自然也很直接地吐出一句,“谢程,明天你还会来吗?”
倏地,门外的青年身形一震,他抬起头对视上窗前探出的脑袋,始终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扬起,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一字不差地落在林卿耳旁,更像是刻在他的心里。
“好。”
……
那天晚上林卿做了一个梦,梦境的具体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别走。再次醒来,林卿发现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一片,枕头上还留着大片水痕。
为什么会哭呢?林卿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身,觉得自己是真心对不起谢程。哪怕一开始自己接近他,是为了林音的未来考虑,但人非木石皆有情,相处久了,林卿对这个孩子是真的喜欢,哪怕知道这是一个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
可又有谁说得准,这个世界不是真的呢?即使是个虚幻的世界,林卿也想好好活着,想尽量对林音和谢程好点。
起床洗漱一番,林卿才想起昨天忙了一下午,居然忘了买菜!现在倒好,冰箱能用,但是比他的胃还空一点,厨房和冰箱差不多。认命地拿起钱包和钥匙,眼角瞥过桌上躺着的手机,林卿眨了眨眼。
五分钟后,老房子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青年,他的额角还淌着几滴汗,气息倒也平稳,看样子是刚晨跑过来的。林卿见状,笑着问道,“没有麻烦到你吧?”
谢程擦擦额角的汗,摇头道,“没有。”
林卿满意地拍拍青年的肩膀,拉着他向不远处的菜场走去。林卿原来的家地理位置还算不错,不管是离学校还是菜场都挺近,来来回回也方便,省了不少时间。索性菜场营业的时间比较早,否则这个点去,两人只能喝一嘴儿的西北风。
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菜场,听着里面传来的人声交谈,林卿自发地凑到一个卖海鲜的摊位上问了虾的价钱。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看着朴实,见来自己摊位上问价钱的是个小青年,也就笑呵呵地报了价。
价格挺实惠的,林卿买了几斤虾,又和妇女问鱼怎么卖。谢程全程站在林卿身后,只等店家把塑料袋递过来时,再抬手接下。
早上的菜场虽然人少,但有了谢程和林卿这两个年轻的顾客,倒是吸引了不少店家的注意。这两人,在前的那个虽然是清秀了些,脸是脸鼻子是鼻子,可那五官这么往上一凑,还真让人一时半会移不开眼。跟在他身后的更不用说,腿长肤白又高又帅,活脱脱的一个行走中的衣架子,搁哪儿都不嫌突兀。
再加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别样的和谐,不知道的只当他们是一对兄弟,这么一大早帮妈妈上菜场买菜来了。林卿压根不知道那些店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管低头买菜,时不时还和身后的谢程聊上那么一两句。
买了点鸡中翅、鸡蛋再加点豆腐,林卿掂量着回去炖鱼汤给他们喝。来来回回又逛了一圈菜场,林卿挑了几串葡萄打算打道回府。他手里还拎着几袋子菜,手上却开始剥起了葡萄皮,剥好后也不急着吃,先是很自然地抬起手送到了一旁的谢程嘴边。
谢程低头咬住葡萄,林卿只觉得握着葡萄的手指一颤,葡萄连带着他的指尖全被谢程给含进嘴里。更可怕的是,林卿甚至觉得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触到了他的指尖,林卿头皮一麻。
那不小心蹭到他手指的,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谢程的舌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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