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举起茶盏,回了句:“多谢娘子。”
二人同时将盏中茶水饮尽。
苏荷再次开口:“贫妾还有一事,想与夫君说说。”
他答:“娘子有事但说无妨。”
“伺候贫妾的张姑姑近来腿疾频发,连走路都不利索了,贫妾心有不忍,想将她打发回老家算了。”
他看了她一眼:“张姑姑在李家时便一直陪在娘子身边,娘子如今将她打发回家,心里当真舍得?”
她叹了口气:“自是不舍得,但终归她年纪大了,身子骨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贫妾总不能因为自个儿不舍得便将她圈在身边干活,大不了待她离开时,贫妾多赠她些银两,以确保她下半生衣食无忧。”
他笑了笑:“娘子自个儿的人自行安排便好,我没意见。”
苏荷暗舒一口气,道了声“多谢夫君”。
话刚落音,春兰捧了一束月季花过来,放在二人面前的石案上:“奴婢瞧着府里吹折了许多月季,便顺手剪了一瓶,好让姑爷和小姐也一道赏赏花。”
说完她抿嘴一笑,转身离开了。
暮色将至,薄雾弥漫。
阵阵秋风里,月季花在琉璃瓶中肆意绽放,芳香扑鼻。
苏荷细瞧那片片花瓣,不禁感叹:“人与人生得不尽相同,这花与花却长得如出一辙。”
谢无痕顿了顿,也垂眸看向那些花,似想起了什么。
“娘子可知人能塑骨?”他突然问。
苏荷闻言身子一软,兀地撞倒了石案上的茶盏。
茶水倾洒,染湿了桌案,也染湿她的衣袖。
他扭头看她:“娘子怎么了?”
她连忙扶起茶盏,故作平静地笑了笑:“看花看得太入神,竟没留心到旁边的茶水。”
他拿过巾子,
替她擦净衣袖,再擦净桌案。
“莫非是我刚刚唐突了?”他问。
她否认:“夫君哪有唐突,不过是贫妾不小心而已。”
继而面色如常地问:“夫君刚刚说什么来着?”
“说人能塑骨。”
“什么是塑骨?”
他耐心解释:“就是通过一种特殊的功力,将样貌不同之人塑造成样貌相同之人,让他们如这瓶中的花朵般如出一辙。”
她瞪着幽黑的眸,不可置信:“天底下竟有这等奇事?”
他亦有同感:“起初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试探问:“夫君是从何处听来的此事?”
他答:“自是从可信之人口中听来的。”
她给他满上茶水:“这等奇事听了也便听了,夫君莫要当真。”
他也不想当真,但偏偏不得不当真。
他嘴上回:“娘子说得是。”
她也给自己满上一盏茶,端盏饮茶的片刻,心中思绪已是千回百转,她想,她若再在谢家待下去,怕是要被谢无痕扒得寸缕不剩;她想,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暮色里,一阵秋风卷过,海棠树上的枯叶簌簌而下。
或许,冬日很快就要来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荷开始为离开做准备。
她先是送走了张秀花,让其找一处客栈安置,待她杀掉周元泽,再带着张秀花一道离开。
随后她开始记录与谢无痕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西山别院的第一次见面、到与他第一次洞房,再到敬茶那日的鸡飞狗跳、到避子汤被揭穿时的吵闹,到生辰宴时的《白良关》,到谢二郎的出现……
丝丝缕缕、历历在目,处处是温情,处处若泥沼。
她急切地想要抽身而退,却又不得不承认沉溺于其中的安逸。
春兰拿着她记录的纸张问:“小姐当真要对李姝丽毫无保留么?”
苏荷摇头:“怎能毫无保留,我自是隐去了复仇的事情、伪造胎记的事情。”
顿了顿,又说:“还隐去了关于平安巷与无忧茶肆的事情,免得到时李姝丽去找青叔和曾先生的麻烦。”
末了又吩咐:“你将这些记录给她送过去吧,明日待我忆起更多细节时,再来抄录。”
春兰应了声“是”,转身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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