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周平自是窥到皇帝的动向。
他躬着腰身、提着衣摆,吃力地沿着台阶登上亭台,伏地而跪:“是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皇帝饮了两口茶水,语气不疾不徐:“刚刚怎的不见周卿?”
周平诚惶诚恐:“臣自觉无脸见人,不敢在人前露脸。”
皇帝笑了笑:“周卿平身吧。”
周平答:“臣不敢。”
皇帝话里有话:“周卿行事如此妥贴规矩,怎的就养了一个如此不知轻重的儿子呢?”
周平答,“臣知错了。”
皇帝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事已至此,周卿就不必在朕面前频频认错了,还是先将令郎领回去吧。”
周平心头一喜:“莫非皇上……”
要饶了他的儿子?
皇帝语气淡淡,接着说下去:“至于如何惩治令郎,则由周卿自行决定。”
周平闻言一哽。
皇帝这哪是饶了他的儿子,这明明是将他们父子俩架在火上烤啊。
他再次伏地:“犬子犯下滔天大祸,臣愿接受皇上的任何惩处。”
他周家家大业大,后宫有皇后、边疆有守军,就连京城十二卫里也有他的心腹,他可以承受任何堂而皇之的结果。
但偏偏皇帝不给他一个堂而皇之的结果。
皇帝从石凳上起身,仍是语气淡淡:“今日乃是淑妃的生辰,朕就不与周卿在这等阿杂事上耗费时间了,朕得去陪一陪淑妃了。”
不待周平回应,皇帝便提步走出了亭台。
龙袍的袍角扫过周平伏地的手背,扫得周平心头愈发不安了。
此时苏荷也与谢无痕来到了荷花池畔。
她担忧过周元泽会生事,却没想到竟生出一桩人命案来,早知如此,她当时就该执意让那位赵公公将他安顿妥当。
苏荷心头懊恼,却也莫可奈何。
从偏殿到池畔是一片茂密的草坪,现下那草坪上仍可见一路血痕。
可以想见,定是宫婢不甘自己被污,即便身受重伤也要从屋内往外爬,直至爬到池畔,再次落入周元泽的魔掌。
苏荷能感受到宫婢当时的绝望。
就如同当日她被李姝丽无数次殴打而无处可逃时的绝望。
她问谢无痕:“周元泽会不会死?”
倘若周元泽能因此被斩首,她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谢无痕答得干脆:“不会。”
苏荷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在皇宫、在这么朝臣的见证下害人性命,这也会……没事么?”
谢无痕无奈叹了口气:“皇上暂时不会取他性命。”
毕竟只有周元泽活着,皇上才能找到多福娘娘生下的那个孩子。
苏荷不解:“为何?”
谢无痕自是不便多说:“皇上自有皇上的安排,娘子勿要操心。”
阳光下,他俊逸的面容里带着几许冷峻,也带着几许柔和。
苏荷自是识趣,不再多问。
随后有两名皇家侍卫护送周元泽离开,有更多的侍卫在将人群一一驱散。
众人再次回到了嘉德殿,再次举盏共饮。
整座皇宫又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好似刚刚的命案并未发生,好似那位不知名姓的宫婢也从未存在过。
毕竟只要皇上不追究,那宫婢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奴。
命贱如蚁,谁会在意呢?
参加完宫宴已是午后。
谢无痕先将苏荷送回府,继而去书房处理公务。
吴生禀报:“皇上给的卫队已分布在周家四周,但凡周元泽有任何风吹草动,定然逃不过咱们的耳目。”
谢无痕道了声“好”。
吴生满腹疑惑:“今日那周元泽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在宫里做出那等蠢事来?”
谢无痕沉声回:“有人在他的酒水里动了手脚。”
吴生一顿:“今日可是宫宴,谁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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