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目光里,有诧异、有措手不及,还有提防与怀疑。
门外的吴生也瞬间满脑子浆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啊,曾艺道茶室里“来路不简单”的贵客,竟然就是少夫人!
早知如此,他本该让掌柜的提前通传的。
屋内沉静了片刻。
随后苏荷起身相迎,“夫君怎么也来了,是来接贫妾的么?”
毕竟雨大,他来接她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如何晓得她在此处?
谢无痕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一双眸幽黑深沉,似黑暗中的湖面,平静中流淌着某种难测的力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是特意来见曾先生的,顺道将娘子接回府。”说完再次郑重地看她一眼,继而擦过她身侧来到茶案前,坐到了苏荷之前坐过的位置,端起苏荷饮过的茶盏饮了一口茶水。
他面容冷峻英挺,举手投足间尽显肆意与威慑。
曾艺道起身抱拳施礼:“不知少卿大人突然大驾光临,恕曾某怠慢之罪。”
谢无痕轻笑,探究地打量他。
这个男人年过五旬,举止儒雅,肤色白皙,就连抱拳的双手也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贫血的白,看上去是个深居简出的家伙,亦是个藏得住秘密的家伙。
他说,“曾先生觉得突然,乃是因店中伙计没能及时通传,若是早些通传,也就不会觉得突然了。”
曾艺道继续致歉:“怪曾某训导无方,还望少卿大人见谅。”
“曾先生言重了。”谢无痕垂眸看了眼案上的棋局,“不如,本官陪曾先生下完这局棋如何?”
又说:“虽是残局,却也有向死而生的契机。”
曾艺道微微一笑:“承蒙少卿大人指教。”
苏荷提步上前,给他斟了一盏茶:“夫君有所不知,这位曾先生不只棋艺好,茶艺亦是登峰造极,夫君尝尝曾先生用雪水煮就的茶水。”
谢无痕抬眸看她,话里有话:“娘子对曾先生的情况倒是了若指掌?”
苏荷答:“贫妾时常过来饮茶,一来二去,自然就熟悉了。”
“原来如此啊。”他仍是话里有话。
二人随即开始对弈。
残局里,苏荷本已落了下风,但谢无痕几招之下便扭转局势。
他速度极快、思虑极深,对曾艺道的棋子步步进逼,直至最后将其全部围困。
他长舒一口气:“曾先生输了。”
曾艺道面色不变,仍是一副端方有礼宠辱不惊的模样:“果然后来者居上,曾某技不如人,认输。”
谢无痕笑了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边吩咐苏荷:“娘子可先去楼下的马车里候着,我有几句话想与曾先生单独聊聊。”
苏荷沉默了一瞬。
她兀地记起谢无痕最近在查茶艺师的事,于是试探问:“曾先生……没触犯梁国律法吧?”
她像是在问曾艺道,又像是在问谢无痕。
谢无痕目光微冷,嘴边却仍挂着笑意:“娘子不必多虑。”
苏荷这才应了声“是”,福了福身,款款走出了茶室。
屋外的雨小了,露台上的水洼倒映着阴沉的天空。
她跨过门廊,走下了楼梯,踏上马车前,她低声吩咐春兰:“记得向吴生打探姑爷和曾先生此次会面的消息。”
春兰小声应了声“是”。
茶室内。
谢无痕将苏荷倒的那盏茶水几口饮尽,细品后朗声开口,“曾先生的茶艺,果然是登峰造极啊。”
曾艺道神色淡淡:“少卿大人谬赞,曾某受之有愧。”
“曾先生就不必自谦了,否则,怎的连我家娘子也常来此与曾先生一道饮茶呢!”他说着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曾艺道回:“曾某与少卿夫人因茶相识、因茶相交,曾某虽一介白衣,却比少卿夫人年长许多,向来视少卿夫人为子侄晚辈,曾某与少卿夫人虽偶尔一道下棋饮茶,却是上下相安、率礼从道,还望少卿大人勿要怪罪才好。”
这话里话外,皆在证明他与少卿夫人的清白。
谢无痕显得满不在乎:“本官可没有因此怪罪曾先生的意思。”
转而问:“曾先生不会以为,本官今日是专程来无事生非的吧?”
曾艺道淡淡笑了笑:“曾某不敢随意揣测少卿大人的来意。”
谢无痕放下手中把玩的棋子,面色肃穆了几分,直言问:“不知曾先生的茶道师从哪门哪派?”
曾艺道暗暗握拳,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实不相瞒,曾某出身微末,命贱如蚁,哪还有余力拜入高门学茶,曾某这身茶艺不过是些野路子,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学,算不得哪门哪派。”
谢无痕又问:“即便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定也有师傅领进门吧?”
曾艺道回:“曾某拜过的师傅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了,他们皆是市井俗人,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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