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什么?是谁?”江愁余忙追问道。
这话问出口,孟别湘摇摇头:“不知晓,李方患上时疫后便神志不清,迟迟未曾醒来,只有一口气吊着,他不开口,谁也不知晓他曾看到了什么。”
江愁余猛地起身,着急道:“他如今在何处?我想去看看。”
“方才进城你也瞧见了,患有疫病的百姓都被安排在某一宅院中,我知晓李方关乎胥家真相,便将他安排在谭家宅院。”
江愁余愣了愣,终于知晓为何孟别湘如何会在小院子里议事,原来是大宅院都被安排给染病者。
孟别湘明白江愁余着急,便道:“我带你去瞧瞧。”
两人出了院子,孟别湘在前面带路,江愁余落后一步,打量着四周,街巷来来往往的都是带着面巾的守卫和医者,他们露出的半张脸难掩疲惫,还有熬药的医者脸色如常地将药渣倒进旁边的药罐中继续熬,显然窠林城的药材亦是捉襟见肘。
这回出发前禾安准备了不少避瘟的药材,江愁余方才也是交付给孟别湘,望能助窠林城一臂之力,她目光扫过街角,脚步忽然顿住。
孟别湘正在说起时疫症状:“疫症自两月前于城南流民聚集处初现,初起时症状似风寒,发热、畏寒、咳嗽。然病势凶猛,三至五日便转为高热不退、咳血不止,周身浮现黑紫色瘀斑,多数病患……”
说到一半就见后边的江愁余停住脚步,直直看向街角,孟别湘顺着看过去,并无特别,甚至连人影都没有。
“可是有何不妥?”她以为是江愁余着急赶路而身体不适。
听见孟别湘说话,江愁余才回过神,接着摇摇头,“我无事。”
只是方才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照样蒙着下半张脸,看不清楚模样,瞧着身形隐约同香娘有些相似。
可香娘怎么会出现在窠林城呢?
……
孟别湘带着江愁余等人来到谭家宅院门口,对守着的衙役说道:“辛苦了,我进去看看。”
“是,湘娘子。”衙役从腰间取下钥匙,解了门上的锁链,沉重的木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打开,扑面而来的气味让衙役忍不住后退半步,胃里一阵翻腾。孟别湘只是眼神微凝,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率先跨入了门内,江愁余带着禾安、寇伯紧随其后。
高大的宅院内早已面目全非。曾经精致的回廊、花厅,此刻挤满了形容枯槁的人。地上铺着肮脏的草席,病人们或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或痛苦地辗转反侧,剧烈咳嗽着,咳出的血沫溅在草席和旁人的衣襟上,触目惊心。许多人裸露的皮肤上,都可见那令人心悸的黑紫色瘀斑。
几个同样蒙着口鼻、眼神麻木的杂役,正费力地将一个刚刚咽气的病人用草席卷起抬走,死者枯瘦的脚踝从草席缝隙中滑落,无力地晃动着。
“这里大多是病势沉重者。”孟别湘的声音隔着药布传来,江愁余沉默地走着,扫过每一个角落,一个妇人抱着一个气息微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孩子,眼神空洞,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小声哄着,而旁边的壮年男子,眼神狂乱,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两个杂役死死按住,口中不住的嗬嗬声。
“这里的医者呢?”江愁余问道。
孟别湘指向回廊尽头一个同样蒙面的佝偻身影,那人正费力地给一个咳
血的病人喂着浑浊的药汁。“整个院子只剩张老医官和一个药童,还有五个勉强能动的杂役。药童昨日也发热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她脚步未停,进了后院的屋子,屋内一人躺在草席上,此刻面色青灰,嘴唇紫绀,胸口剧烈起伏却吸不进多少气,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团带气泡的暗红血块。
寇伯知晓这便是自己要查看之人,他上前俯身查看,脸色逐渐难看,片刻后才站起身说道:“娘子,此人邪毒直入肺腑,属下只能先下一剂猛药,给他吊住一口气,随后看他能否醒转。”
江愁余:“多谢寇伯,还要劳烦你再看一下这些病者。”
寇伯摇头:“医者应当的,那属下先去开方子。”
孟别湘忙吩咐外头的杂役:“带寇大夫去最近的医馆。”
他们出去之后,孟别湘才道:“愁愁,多谢你。”
江愁余:“是我该多谢你。”若不是孟别湘,这窠林城众多百姓怕是真的要走投无路。
孟别湘笑了笑,感叹道:“还好你和那位女侠带来的药材,窠林城怕是撑不下去。”
女侠?
江愁余忽然想到指路老汉所言,于是问道:“先前也有人来了窠林城吗?”
“对,还带着一队人马,瞧着也是正经行军,不知是何身份,一进城就寻到我,带来了不少避瘟的药材,而且那女侠更是交了一幅药方,说是家传的,我让城中大夫看了下,没瞧出有何不妥,便给轻症者用了一回,没想到真有奇效,症状都好了些。”
听着孟别湘的描述,江愁余隐约猜到这女子身份,问道:“那如今她人在何处?”
“不巧,魏促去带回何镇的百姓,她则带着自己的人手去探南边小镇的情况了,你可是认识?”
“是,因此若是她回城,还劳烦你知会我一声。”江愁余干脆应道。
“好说,我已派人给你安排了住处,你先安心住下。”
接下来几日,江愁余呆在屋里,回忆着现代的防疫要点,通通写在纸上,并让人给孟别湘送去,后者亦让人来回话,说是有着大用处,近日染上时疫的百姓都要少些,还问是从哪位神医处得知这些。
江愁余敷衍过去,第一回感觉到穿越的用处,至少希望科学知识能帮窠林城熬过这一劫。
她吹干宣纸的字迹,这时,禾安叩了叩门,说:“娘子,属下有事禀报。”
江愁余快步把门打开,禾安进门后开口道:“您让属下寻的人未曾再露面。”
那日瞧到疑似香娘的人影,她便让禾安这几日在城中查探。
“无事,继续盯着,若是他们有所图谋,便会再露马脚。”
她心中怀疑,若是香娘来了,那北疆的人是否也潜藏进来了,不过此时若是大张旗鼓去查,反倒是打草惊蛇,不如守株待兔。
禾安应下,抬眼看着江愁余冷静的侧脸,心中感叹,如今娘子的模样倒是与少将军有几分相似。
“另外,孟娘子请您过去。”
江愁余带着禾安到了那小院,便见孟别湘杵在门口,一脸忧虑,见到江愁余便直言:“愁愁,如今窠林城人手不够,可北边的芜镇还需有人去查探,带回患有时疫的病者,你可否……”
“我带人去。”江愁余直接道,如今窠林城的形势她能看得分明,孟别湘需要坐镇城中安抚百姓,其余能用的人手皆派了出去,若非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向自己借人。
而孟别湘本来只是想借人马,知晓那些人都是胥衡留下来护卫江愁余安危的,自己贸然借用,难免有些难为情,没想到江愁余居然如此爽快便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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