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提醒落下,果戈里只觉得身后其他人看他的视线都变得犀利了起来。
他幽怨地盯着眼前的白发青年,半晌,还是无力地做出妥协。
“好吧好吧——!我签订契约就是了——”果戈里表演出一副夸张的视死如归感,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愿望是——想要得到完美的彻底自由!”
花言神色微妙,没想到对方在这方面会说出如此抽象又笼统的愿望,这一看就是没吃过愿望被扭曲的亏,不过没关系,对方马上就要吃了。
“可以。”
花言这种奇怪的反应让果戈里警觉了起来,他不断回想对方与丘比的对话,试图寻找到问题所在,“在变身环节……我该不会被强行变成魔法少女吧?”
花言大方地回答:“如果你想,也可以变。”
果戈里目光有些飘忽,“哈哈……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有趣,但我果然还是不太想,可能有些事情只合适看别人做吧。”
花言:……
只想看别人热闹就只想看别人热闹,还说的那么委婉。
花言干脆利落地利用手中的能量结晶按照流程那样签订下契约,在实现愿望的同时,将对方灵魂抽出凝聚成灵魂宝石。
一团碧绿色的光点从果戈里的心口处凝聚,紧接着扩大至全身,当光芒消散的刹那,对方身上的衣物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没有想象中的夸张繁复,反而比原来的装束还简约一些,干练的黑白马甲衬衣长裤配上长靴与插着一根羽毛当作装饰的礼帽,腰间系着的腰带挂着一根像是松鼠尾巴一样的毛茸茸挂饰,上面还点缀着一颗四芒星形状的碧绿宝石。
果戈里新奇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是满意的,但是……
他沉吟了片刻,“花言,我好像没有愿望实现的感觉。”
“怎么会?”花言微笑着说道:“果戈里,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已经获得了像鸟一样不受重力束缚,能够自由翱翔在天际的能力。”
果戈里:?
其他人:……
“噗嗤。”
接二连三的细微笑声在空气中蔓延。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果戈里难以置信地大声抗议,“这只是一个比喻——!实际上我要的自由不是那个——!”
花言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什么?!居然不是这个吗?不好意思,果戈里,你没说清楚,所以我……”
这种毫不走心的敷衍被果戈里一眼识破,他抗议的更大声了,“花言——!”
费奥多尔抬手遮住了唇边的笑意,恰到好处地为花言辩解,“事实上,果戈里,您许愿的时候说的有点太笼统了,会被误解也很正常。”
果戈里:?
“陀思君——怎么你也这么说!”他似悲痛欲绝般拉长了音调,自己为自己发声,“你在偏袒包庇花言吧!绝对在包庇——”
“好了,果戈里,听我说。”花言努力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开始转移话题,“你现在的灵魂在你腰间那块绿色的宝石里,只要宝石不被破坏,你身体无论受到何种伤势都不会死,而你离这块宝石也不能太远,太远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果戈里神色更郁闷了,“也就是说,我现在实际上变成宝石了,这听起来岂不是更不自由了——?!花言,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花言平静地摇头,不忘安慰一下对方,“不用担心,我从丘比身上提取出来的能量结晶只能存在五个小时,当这块作为媒介的能量结晶消失,它所带来的种种影响也都会同步消失。”
果戈里勉强接受了这五个小时的不自由。
花言想了想,又提醒道:“还有一件事,果戈里,你使用魔法的时候不能太肆意,不然宝石会变黑,变黑的时候你就会变成‘魔女’……呃,‘魔男’?总之就是跟‘魔女之夜’同类型的东西。”
提起这一点花言也有些苦恼,“按照那个世界的规则,打败‘魔女’会掉能够净化灵魂宝石的东西,让灵魂宝石重新变得清澈。不过我们这个世界没有那种东西——相当于在游戏里打副本没有回血的东西一样,也只能用这种方式稍微控制一点了。”
果戈里一开始不明白花言对丘比的敌意,现在他明白了。
这真的什么都不说啊!
幸亏只有五个小时,不然他岂不是要为这个被扭曲了的愿望当一辈子魔法少男——一直不停歇地战斗了?
果戈里语气幽幽,“提问……花言,你是不是故意在我签订契约后才告诉我这一点的?”
“怎么会呢?”花言墨镜下的目光游移至天际,借此掩盖自己其实是故意的心虚,“果戈里,你现在的视野应该跟我们不一样,你能看见‘魔女之夜’吗?”
果戈里再次被对方转移了注意,他观察着周围,又顺着对方的角度抬头看向天际,没看见什么特殊的……
不对,海面好像起雾了。
一阵强烈的飓风骤然席卷,像是想要把所有人都卷上天际,来势汹汹。
在其他人眼中的飓风落在果戈里眼中则截然不同,他看见绿色的大象、看见粉色扭曲的鸵鸟、看见如同童话中长相古怪的矮人,所看见的一切都光怪陆离又怪异无比。
五彩缤纷的气球飘上天际,犹如马戏团的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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