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隅听到他妥协,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些许。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过右手,准确地握住了林澈放在腿上的左手,掌心温暖而有力地将他的手指包裹住。“嗯。”他应了一声,手指收紧。————家里的暖气提前打开了,回到家热气就上来了。林澈终于喝完了那杯暖心的芋泥波波奶茶,满足地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奶盖。他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和那条被陆隅仔细围好的烟灰色羊绒围巾,只穿了件柔软的白色长袖卫衣,整个人瞬间显得清爽又居家。他盘腿坐进柔软的沙发里,随手捞过一个软乎乎的抱枕圈在怀里,掏出手机开始回复几个门诊病人发来的后续咨询信息。厨房那边传来冰箱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接着是陆隅换好居家服走回来的脚步声。他换下了那身挺括的西装和大衣,穿着舒适柔软的深灰色羊绒衫和同色系长裤,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少了那份迫人的商务气场,此刻的他更显居家的慵懒与温和,只是那份骨子里的挺拔和专注依然存在。“想吃什么?”陆隅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旁,一边整理着冰箱里刚送来的新鲜食材,一边侧头问沙发上的林澈,他的声音在安静温暖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柔和。林澈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咦?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曲姨了?”陆隅从保鲜层拿出几样蔬菜,头也没抬,语气自然:“嗯,最近天气太冷,我让她不用每天来回跑了,就每周固定送两次新鲜的菜过来就行。省得她两头折腾。”他动作利落地将选好的食材放到料理台上。“哦,这样啊”林澈咬着奶茶吸管里最后一点空气,发出轻微的“嘶嘶”声,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天冷路滑的,这样安排挺好。”陆隅看着冰箱里琳琅满目的食材——翠绿的生菜、饱满的番茄、鲜嫩的鸡胸肉、还有一盒无菌蛋……他略作思考,转头再次征询林澈的意见:“那我随便弄点?番茄鸡蛋面?或者炒个简单的菜?”他知道林澈今天门诊忙了一天,又刚喝了奶茶,胃口可能不会太大,需要点清淡又暖胃的。“都行。”林澈放下手机,抱着抱枕,下巴搁在蓬松的抱枕顶上,眼睛亮亮地看着厨房里那个挽起袖子准备为他洗手作羹汤的男人,脸上是全然放松的信赖,“你做啥都好吃。”这不是恭维,是发自内心的实话。陆隅的厨艺,尤其是这种家常快手菜,总是能精准地满足他的味蕾。陆隅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显然很受用这句毫无保留的肯定。他没再废话,直接选定目标:“那就番茄鸡蛋面吧,快一点。”陆隅利落地拿出番茄和鸡蛋,又抽出一把小葱放在砧板旁。林澈悄悄的穿着袜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陆隅的身后,双手交叠的将自己的下巴放在手背上,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看着陆隅在厨房里忙碌起来。陆隅修长的手指拿起番茄在水龙头下冲洗,水流冲刷着饱满的果实,溅起细小的水珠。接着是笃笃笃富有节奏感的切菜声,番茄被均匀地切成小块。打蛋的声音清脆利落,蛋液在碗里被筷子快速搅打成均匀的金黄色。冰箱柔和的光线勾勒着陆隅专注的侧脸轮廓,他微微低着头,暖黄的顶灯洒在他身上,在他挺拔的肩背投下温暖的光晕。居家服的柔软材质中和了他平日的冷硬,此刻的他,眼神里只剩下专注。手机屏幕早已暗了下去,被林澈随手放在一边。厨房里锅碗瓢盆轻微的碰撞声、食材下锅时“滋啦”的悦耳声响、还有陆隅偶尔走动时拖鞋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番茄在锅里被炒出浓郁诱人的酸甜香气,渐渐弥漫到客厅,勾动着人的食欲。林澈吸了吸鼻子,看着陆隅熟练地倒入开水,盖上锅盖,然后开始准备煎蛋。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这样看着,等着。陆隅动作利落地将煮好的面条分别盛入两个温热的碗中,金黄的荷包蛋卧在红亮的番茄汤底上,他满意地端起两碗面,转身准备招呼林澈吃饭。“澈澈,面好……”话未说完,他愣住了。沙发上空空如也,那个抱着抱枕的身影不见了。视线下意识地转向旁边的餐桌,陆隅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林澈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餐桌上,他正趴在光滑的桌面上,头枕着自己叠放在桌上的双臂,脸微微侧向一边,压着半边脸颊,下巴就软软地搁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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