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生是不愿意拿苏真真的安危开玩笑的,因此难得开口驳斥他人,“老人家,您年纪大了,寒冬腊月又衣衫单薄,想来平日清苦,可也不能为了生计就满口胡言。”
“哈哈哈。”船家大笑起来,“后生,又不是你要坐船,你急什么?此地也不是由你做主,还是莫要越俎代庖。”
“你!”恨生被气得脸红脖子粗,随即想到什么,分明是他去问价,为什么这老人家竟然能看出是真真想坐船?
恨生顿时气势全无,十分有力地朝船家拱了拱手,“是晚辈着相了。”
船家抚了抚掌,并不搭理恨生,而是看向苏真真,“贵人,坐船吗?误了时辰,这船可就不好出海了。”
苏真真终于露出了自弹幕消失以来的第一个笑脸,心口一直堵着的郁气在此刻烟消云散。
“坐。”
苏真真径直朝停靠的船只走去,踩着踏板上了船。
恨生紧跟其后,却被船家拦下。
“后生,老朽的船一次只能渡一人。”
苏真真也跟着帮腔,“恨生,你就在这儿等我,不必担心,不会有事。”
恨生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嘴,在苏真真发话后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船家解开绳索,收起踏板,撑着两只桨开始行船。
不过须臾功夫,这艘船便行至大海中央,成了茫茫大海中的一点。
恨生心道,这老人家想必有些本事,撑船速度如此之快,此前所言不见得是大话,海上应该不会有意外,便牵了马准备在码头苦等。
海上确实风平浪静,苏真真坐在船舱里稳稳当当,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颠簸。
苏真真静心感受,却发现万籁俱寂,自身仿若与世隔绝。
“船家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苏真真直接发问。
船只在行驶的时候推开水面,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苏真真自信自己的耳力可以听见这些细微的声响,可如今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船家确实还在撑船,船只也在行驶,但再高超的划桨手艺也应该有动静。
苏真真猜测这位老船家不是一般人,大概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自己说。
船家用下巴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最后摇了摇头,一副不可说的模样。
苏真真也不着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了这艘船,连日来的惶恐和焦躁都悉数褪去。
问题终归是有答案的。
又过了几息功夫,苏真真已经看不见岸边码头,明明没过多少时间,身上却有倦意袭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船家开口道,“贵人累了可以躺在船舱小憩一会儿。”
苏真真点点头,也没管舱底是否干净,直接躺了下去。
这一睡,竟然难得又做起了梦。
苏真真心头狂喜,船家此举无异于仙人指路。
这次梦到的场景不是关于自身,苏真真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了一场宴会。
“恭喜洛族长,喜得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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