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悬似乎生气了。准确地说,是非常生气,仿佛职业神圣性都被这桌子精神病玷污了。“我晚上还有别的工作,先回去了。”李应悬抄起大衣,不忘冲孟惟深撂下狠话,“你到时候别来找我打离婚官司。我最讨厌事前不听律师建议,等出事了又来求律师的当事人。”也不知这场面到底滑稽在哪,号称颇有专业素养的asher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补了个刀:“我说李律,结不结婚是人自己决定的事儿,你着什么急。差不多就得了,你们当讼棍的就算要靠案源吃饭,也不能这样往死里揽业务啊……”“对了wesley,有件事忘了提醒你。”李应悬放下大衣,忽而开始快速翻找手机聊天记录。孟惟深愣愣地看向对方呈来的聊天界面,对话框上方的时间停留在2018年——已经过去七年之久。“你面前这位男媒婆asher,本名周宪,曾经接手的某ipo项目爆出过财务造假的大雷,现在处罚通知还挂在证监局官网上。足可见此人不是什么靠谱东西,能跟他交友的当然也是同流合污。”“还有,姜然序也不是他随机找来的陌生男老婆,这俩人不知想骗钱还是骗色,正在联手欺骗你。这是我通过关键词搜索到的历史聊天记录。我问周宪晚上去哪鬼混了,他说没有鬼混,跟姜然序一块喝酒去了。”孟惟深没能连接正确的脑回路。他困惑地腹诽,a老师晚上去哪了关你什么事?而当事人asher先他一步慌了,当即从桌旁一跃而起:“不是,七年前的聊天记录你也留啊!不怕发霉长虫吗!”小服务生刚好来送扎啤,手上随之一哆嗦,小半杯酒水就泼洒在坐靠外位置的姜然序肩上。场面本来还算可控,姜然序只稍稍愣了愣,便冷静告知对方“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偏偏小服务生格外慌张,连连道歉还不够,非要猛抽一叠纸巾,自作主张替姜然序擦拭起肩上的污渍。姜然序突兀地往后躲去,动作幅度过分激烈了,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相比之下,姜然序本人却异常沉默,一句未发,快步往餐厅外走去。孟惟深心底发慌,正打算跟过去,asher抢先拦住了他:“别别别,马上要上菜了,哥们你先盯菜,我去看看情况就行。”——“姜然序,你别再往身上喷消毒液了,气味真的很刺鼻。你想顶着这身气味回去找孟惟深,然后被当成精神病吗?”周宪夺过姜然序的酒精喷雾,转手扔进公共厕所的垃圾箱里,毫不留情面。姜然序成了戒断药物的瘾君子,难耐感从肩处的污染源蔓延向全身——这是种极难形容的滋味,仿佛从血肉里生出不属于躯体本身的倒刺,细密的异物感和刺痛感占据全部意志。感官过载引爆了淌血的动脉,理智在太阳穴的跳痛中失灵,肢体行为已不受他的控制。本能驱使着他疯狂寻找着别的慰藉物,唯有清水,他必须拧开笼头,用流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双手。周宪不敢和他发生肢体接触,以免引发他越发激烈的应激反应,只能在旁用言语安抚:“细菌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恐怖,你每天吃的食物,喝的水,呼吸的空气,里边全都是细菌;甚至你的内脏里也爬满了细菌。你也没死对吧?只要死不了,什么都无所谓,你培养一下这样的心态,行不行?”简直废话,他当然知道细菌无处不在,足以把人逼出心理疾病。况且,他确信肮脏比死亡更可怕,如果要跟细菌共处,他还不如去死。如果能无所谓,就不会得病了。姜然序仍无法停止,又尽力挽起衣袖,开始冲洗小臂和手腕。“你到底要洗多久?别忘了你家直男还跟律师在一起,谁知道那位离婚律师还会说些什么,再拖下去直男真要恐同了。”姜然序继续虐待暴露在外的皮肤:“今天主要责任明明在你身上。”“……跟我有什么关系?”“怪你前些年风光的时候欠过太多风流债,才会隔三岔五偶遇前炮友。真可惜,对方名片上的职务都升到合伙人了,你这无业游民估计够不着人家的床板了。”“你真傻还是装傻,这是问题的关键吗?难道没人戳穿,你们就能百年好合了?”周宪略微激恼起来,“婚前及时止损其实对你们都好。我早就说过,你不该和直男结婚,你不该和任何人结婚。你连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只配孤身一辈子。”姜然序木然抬头,与镜中的自我对峙。赤红的双眼,惨白的面色,淋漓的衣物。可怖,狼狈,如同即将被打为原形的异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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