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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空间规则下，铁盒的盖子形同虚设。里面的景象清晰地“映”入她的脑海。一叠钞票！最上面是几张崭新的“大团结”（十元纸币），下面是略旧的五元、两元，最底下还有一叠毛票。目测总数绝对超过一百五十元！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不过三四十块的年代，这是一笔巨款！钞票下面，压着厚厚一叠、用橡皮筋仔细捆好的票据。花花绿绿，种类繁多：全国粮票！地方粮票！布票！油票！糖票！肉票！肥皂票！……每一张，都代表着生存的必需品，是比钱更硬的通货！尤其是那些全国粮票，简直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林晚晚的呼吸骤然急促，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亮光。有了这些钱和票，她伪造的“肺结核”就有了“加强营养”的物质基础！她留在城里“养病”的日子，就有了保障！甚至……为将来参加高考，脱离这个泥潭，埋下了第一块基石！她毫不犹豫，意念再动！空间里，那厚厚一叠钞票和整捆的票据，瞬间从铁盒中消失！下一刻，它们出现在了林晚晚意识空间的另一个角落，与那个空了的铁皮盒子分离开来。她谨慎地将铁盒“放”回抽屉原处。整个过程，抽屉纹丝未动，锁头完好无损。做完这一切，林晚晚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带来一阵眩晕般的虚脱感，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冰凉地贴在皮肤上。她扶着五斗橱冰冷的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就在这时，意识深处，那个一直沉默冰冷的系统空间，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波动。嗡……像是什么精密仪器启动时的电流杂音，又像是一声极其遥远、极其模糊的……满足的叹息？这波动一闪而逝，快得让林晚晚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蹙了蹙眉，凝神去感应，空间依旧死寂，灰蒙蒙的壁垒毫无变化。刚才那瞬间的异样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过后，再无痕迹。林晚晚甩甩头，将这点微不足道的异样抛诸脑后。巨大的收获感充斥着她的胸腔，让她无暇他顾。她悄无声息地退出父母的房间，轻轻带上门。堂屋里，林建国还在徒劳地试图唤醒王金凤，林卫东的哭声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林晚晚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自己那个狭小的、如同囚笼般的房间。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嘈杂。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她走到床边，没有开灯。窗外的暮色四合，昏沉的光线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林晚晚摊开手。意念微动。厚厚一叠钞票，还有那捆象征着生存命脉的票据，凭空出现在她摊开的掌心。沉甸甸的，带着旧纸币特有的油墨和尘土气味，以及各种票据混杂在一起的、难以形容的纸张气息。这真实的触感，这沉甸甸的分量，远比在空间里“看到”更加震撼人心。她低下头，就着窗外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凝视着掌心的战利品。手指缓缓拂过那些带着时代印记的纸片：墨绿色的两元“车工”、酱紫色的五元“炼钢工人”、还有那厚厚一叠花花绿绿、标注着“伍市斤”、“叁市斤”、“壹市斤”字样的粮票……没有激动，没有狂喜，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她拿起最上面那张簇新的“大团结”。昏暗中，纸币上那象征着工农联盟的图案显得有些模糊。她的指尖，却异常精准地抚摸着纸币右下角，一个极其细微的、需要极好眼力才能发现的凸起——那是她利用空间收取瞬间，用精神力在纸币上留下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只有她自己能感知到的特殊褶皱标记。有了这个标记，这张钱无论流到哪里，她都能清晰地“感应”到它的存在。这是独属于她的、隐秘的掌控印记。林晚晚的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蔓延开来，如同夜色中无声绽放的毒花，美丽，却带着致命的寒意。她的眼底深处，没有一丝得到财富的温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和一种掌控猎物般的漠然。“这才……”她对着掌心的钱和票，也对着这刚刚开始、注定充满算计与掠夺的“新生”，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轻轻吐出三个字。“刚开始。”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浓重的夜色吞噬。狭小的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只有她掌心的纸币边缘，在绝对的黑暗中，似乎也湮灭了最后一点微弱的反光。与此同时，在她意识深处那片死寂的灰蒙空间里，一丝极其微弱、近乎幻觉的电流杂音，再次轻轻掠过，如同深渊中某种不可名状之物，在满足地、无声地舔舐着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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