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杵着脑袋,右手举不动手机,搁枕头上,路东祁直接点的功放。要周蒾不在场,他肯定立马接了这工作。但情况有变。他刚刚才立了个独立自强的人设,打脸不能来得比厨房上下岗还快。周蒾正看着呢,他假模假式清风傲骨地回一句:“我需要被同情?”手机那边立刻回:“你需要。”周蒾没绷住,扑哧一笑。路东祁不带脸红的:“我这人没主见,经纪人说什么我听什么。”他低头凑近手机,“我说的对吧,串儿姨?”“你旁边有人?”王串串问。“周蒾。”路东祁飞起眼稍觑向周蒾,故意说,“就是那个见血就晕狗毛过敏,对老板言听计从,连续四年荣获优秀员工称号,得知老板出车祸连夜辞职的周蒾。”手机那端的王串串没接他话茬,问:”小周好吗?”路东祁回:“比我好。”阴阳怪气的语气,斤斤计较的神态,周蒾默默别开脸望去窗外。鲜果采摘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一场久违的初雨后,千亩咖啡树将绽放白色花朵。到时,满山遍野会变成纯白海洋,弥漫着类似茉莉花味的清雅香气。越绚烂越短暂,花海美景如薄命美人,短短两天后就会香消玉殒。花瓣落尽,枝头结出青色果实,然后便是至少半年的漫长等待。等待果实将它对阳光,土壤,清风,雨雾的记忆,储藏进体内两粒小小的种子里。当风土记忆加载完成,它会由青转红,变成一颗饱含“地域之味”的咖啡樱桃。种咖啡不容易,要听从时间安排,遵循四季轮回,往往丰俭不由人,全看老天爷的心情。周蒾由此想起一句话——种植,是一场人类的历险。因为这句话,她转看回蔫了吧唧的路东祁,他好像也是来庄园历险的。暗忖着,周蒾不自觉弯起嘴角。好巧不巧,路东祁讲完电话抬眼看见了她的笑,联想到的却是恶梦里的可怕表白。他毛骨悚然:“你还不走?”笑容顿消,周蒾莫名其妙:“是你说有事和我商量。”“哦,对。”路东祁翻身坐起来,像谈正事一样道,“如果有人问起来,咱们能统一口径,说我是吃蘑菇中毒的吗?”周蒾不解:“为什么?”路东祁:“在云南吃蘑菇中毒,别人顶多说你倒霉。吃缸豆中毒——”周蒾面无表情接话:“会说你又蠢又倒霉。”“周蒾!”路东祁老大不高兴,一挺身撞到上铺床板,疼到龇牙,他捂着脑袋说,“你能不能委婉一点,比如说我没常识不接地气。”“好。”兜里手机响,周蒾从善如流点头,站起身说,“你背台词吧,我走了。”2周博平毕业于华南热带农业大学,工作定居云南后,他曾回母校和老同学们聚过两三次。自2007年母校合并至海南大学,他就再没去过海南。这次借着考察的机会和老同学重新聚首,太久没见有忆不完的往昔岁月,周博平的回程时间一延再延。电话里他告诉周蒾,在当地种香蕉的老同学要带着他环岛自驾游,大约一周左右。周蒾站在自己宿舍门口,背靠门板低着头说:“爸,你安心玩,庄园一切都好。”周博平是个寡言的人,他嗯了一声:“周蒾,做好你该做的事。”庄园虽然交通不便但信息并不闭塞,世界冠军的大师课办得有模有样,不用周蒾主动交代,远在海南的周博平已有耳闻。性格使然,即便不认同,他也不会正面否定,看似留有三分余地,实则点到为止。周蒾呢,处事风格随了父亲。加上深知自己说话不委婉不圆滑,总小心避免与人发生正面争执和冲突。周博平的态度昭然若揭,她轻轻回个字:“好。”父女俩日常相处话就不多,打起电话来更没有絮语闲言。有事说事,说完就开始冷场。彼此沉默大约十秒钟,周蒾率先道再见,而后举目眺望远方,静静等待周博平挂电话。儿时,她听父亲讲过一则咖啡花的传说。因为咖啡花花期短暂,又往往在雨后清晨悄然开放,如果能在醒来后第一眼就望尽繁花盛开,将会幸运一整年。年幼的周蒾曾深信不疑,甚至于雨夜偷偷蹲守在咖啡田里,等一树花开好运降临。结果事与愿违,她睡太熟半夜被周博平抱回了家,也因为淋雨着凉患上一场重感冒。怕打屁股针哭哭啼啼,一瘸一拐离开卫生院,还要怪父亲害她错过了整整一年的好运气。童年一去不返,敢跟父亲赌气撒娇的周蒾已经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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