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猊。”她再次呼唤,但对方没有应答。恍惚中她像是被拎起后又放下,那香味就彻底消失。如此折腾一番,她就连方才要做什么也忘了,彻底陷入深沉睡眠之中。韦练再醒来时,是在一处寝殿般的所在。居室狭小精致,充满异域装饰,地上金铜狮子香炉里云烟缭绕。她揉了揉尚且发痛的额角,待回想起来此前的种种时,唉哟一声,就翻身下地。恰在此时李猊走进,打眼相看时,她想起梦中场景,吓得打了个嗝。对方却十分坦荡,把手里的药拿到她面前。“喝了。”她想,李猊一定不知道她在梦中是如何肖想他皮囊的,此人器量狭小,绝不能同意此等逾矩的请求。就算同意,也会给她许多苛刻的附加条件来做交易。可惜了,如此一具好画材,长在他身上。她喝了药,刚要开口,李猊就掏出手巾擦着手,缓缓抬眼。“康六没死,你也没死。我来得迟了些,但好在人还活着。此处仍是波斯胡寺,住持的胡僧与康六相识,且此案牵涉到醴泉坊,便拨了这间僧房给我们暂用。”“那石棺……”她欲言又止,有点心虚地看了李猊一眼。虽然只是在门外打过照面,但她知道那不速之客来历恐怕非同寻常。除了皇宫,很少有地方能养得出那般长相与衣着。隐隐地,她心中已浮现某个答案,但由于那答案太过危险,她说不出口。“幸好,棺盖有缝隙,尚可透气。”他瞟她一眼:“不然,宜王殿下就要活活憋死在波斯胡寺了。”韦练听见自己心跳霍然加快的声音。果然,她遇见的是此前在裴府与裴相对峙时、对方曾经说漏嘴的人物、那十位美人原本要见到的皇子——宜王。如今朝堂上人人都晓得,宜王殿下的母亲深受皇帝宠爱,而前太子已经被废,东宫之位空悬。或许假以时日,坐上那个至高之位的,就是昨夜被她一脚踹进石棺里差点窝窝囊囊憋死的人。她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视死如归地看向李猊。“没事,我全家上下死得就差我一个,我自个儿去领罪便可,绝不拖累大人。”李猊先是沉默,继而冷笑一声。“这时候你倒有内外之别了。”她觉得他这话阴阳怪气听得别扭,却不知他又在生什么闲气。难不成是因为昨夜她太过莽撞?但查案要紧事急从权,更何况谁又防得住半路杀出个天潢贵胄非要取她性命?但此时她也来不及想那些,毕竟都要死了。韦练叹气,认真思考不知道谋害宜王是活剐还是砍头,早知道昨夜干脆弄死他,黄泉路上也还算是个草莽英雄。“你莫要再胡思乱想,宜王不想要你的命,也并未让你赔罪。”他看她面如死灰,终于开口,脸色却还是冷冰冰,不知在阴郁什么。“殿下”、李猊停顿:“要你去见他。”“什么?”韦练指自己,一脸不解:“见我?就我与他两个,单独见面?”“嗯。”李猊的脸色更阴沉了,他咳嗽一声,转过脸:“就在胡寺的茶舍中,殿下已在恭候。”“不去!”韦练抱臂:“万一他又想害我呢!”李猊听见她这句话,神色缓和些许。往前走一步,把木架上搭的外袍扔给她,转身就要走。“快些准备。我与康六都在门外,你不会有事。”她听了这话略放下心,挽起头发就要下床,李猊却极不自然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语气慌张中带着气愤:“我还在此处,你怎能穿着里衣。”韦练嗤笑,把外袍随意一套,头发挽起来,赤脚蹦下地。而李猊背对着她,却能看见月光倒映在地上时映出的那个小鹿般蹦来蹦去满地找鞋的剪影。“我们江湖中人不讲究那些虚礼。再说了,此前换伤布,大人该看的不都已经看过了么。”她终于找到了鞋,根本没有理会独自在地上愣怔的李猊,懒散拖着鞋,走到镜子前把木簪子叼在嘴里盘了个发髻。余光瞟到镜子里的人,看见他盯着地上发呆,耳尖也不自觉地红了。韦练清了清嗓子,掩饰不知从何处来的局促:“那位,咳,宣王,找我做什么?”“不晓得。”他抬眼看她,眼神认真。“问什么,你如实说便可。无须遮掩,也无须撒谎。”她把发髻整理好,回头看他,目光介乎少女和少年之间,清透晶亮,却与之前略有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李猊由于心中有鬼,并没有猜测明白。“大人。”她看着李猊,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我有话同你讲。”“什么。”他抬眼,喉咙吞咽,手臂搁在案桌边,按出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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