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和沉默,是治疗精神创伤的两帖药让人见你自重,你就会被看重还有那个叫基督山伯爵的,平白无故被关在地底十四年,出来以后爹死了,最爱的姑娘也嫁给了仇家。仁青越看越气,手指头下意识地抠皱了纸页,直到稚野吼他,才惊慌失措地匆忙抚平。“我想光靠哭哭啼啼是无济于事的,只有那些愿意靠廉价的痛楚来消磨时光,靠吞咽泪水来打发日子的人才会这么做。“但存有抗争愿望的人,不会浪费任何一点珍贵的时间,他们会奋起反抗命运之神的打击。“您有向厄运抗争的决心吗?仁青颤抖着抚过这行铅字,他有吗?等待和希望,活下去吧,那一天会到来的。这一句也是说给他的,原来命运的预言早在百年前的纸张里浮现。“活下去,”他喃喃重复,“那一天会到来。”他有了新的朋友,书成了小山和稚野之外,永不背叛的同伴。往后仁青和小山一有空就跑到诊所去,稚野翻箱倒柜的寻出存货。她找个高处端正坐好,两手捧书,清清嗓子,说书先生一样朗声读给他们听。仁青挤坐在房间逼仄的角落,出神的望着窗外光影变幻,伴着稚野的声音,他想象力飞驰,恍惚间,只觉着广阔的世界正在眼前徐徐展开。书籍告诉他,人间的美食不止是自家餐桌上的苞米和面鱼,世上的动物也不单有老庙村塘里的鸭鹅、田间的牛羊、菜地里的青虫,还有蓝海深处山一样大的鱼,冰原尽头雪一般耀眼的熊,漫天风沙中,吞食仙人掌的骆驼仅靠一点点水就能够穿越整个沙漠——谈到兴起时,三个孩子一骨碌爬起来,在大大的画纸上写下将来要去的地方,要达成的心愿,仁青跟小山和稚野约好,等长大后,他们要一起结伴走出去看看。三人时常蹬着仁青他爹那辆破自行车,假装是去世界的尽头探险。稚野激动地拍打仁青肩膀,要他再蹬快点,攀着夕阳的余晖,一路登到太阳上头去。仁青迎着风,身前是小山暖烘烘的汗酸,耳畔是稚野脆生生的笑。他忽然希望这乡间的小路不要有尽头,容他们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地骑下去。不要停,一路骑下去。逃离老庙村,逃离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逃离所有的命中注定。在血色蔓延上来之前,逃走,逃向新的世界。在未来数不清的无眠暗夜里,仁青忍不住假想。如果那条乡间的小道没有终点,如果他们能一路这样骑下去,该有多好。☆、13滚锅成年后的稚野大步走在前头,仁青跟着,不住揉按刚注射完的胳膊。一进医院大厅二人就分了头,稚野跟他约好待会在门口碰面。仁青看着她提着大包小包,急匆匆奔向了住院区,像是赶着要见谁,他没多问。返程路上,他追在稚野后头实在是忍不住,磨磨唧唧开了口。“来见人啊?”“嗯。”“谁病了?”“对,住院了。”问了跟没问一样,那句“谁啊”就堵在嘴边,明明两个字,死活出不来。间隔越久越是不好再提,仁青急得去踩街边的枯叶,等黏唧唧地贴在鞋底才发现踩的是干瘪的狗屎。他四处蹭鞋底,心想今天是什么鬼日子,专克他。“怎么了?”稚野闻声回过头来,他的脚还支在墙上没来得及收回。“没事,”面上仍端着,他两手抄兜,望天,“想事情。”“你能边走边想吗?”“哦哦。”稚野没有等他,仁青只得自己颠颠跟了上去。大年初一,老街上店铺开的不多,忙碌了一整年的商贩们各自在家热闹,街市因而显得格外萧条。仁青身上的夹克碎得就剩个里子,冷风吹来,他不住地吸鼻子,犹豫着待会要不要邀请她去自己家。可是转念一想,他家太脏,何况里间还关着个人,不合适。想着想着,发现稚野领着他兜兜转转的又转回到了诊所。“没合适的饭店,你来我这凑活吃点吧。”说这话时,稚野已经打开了大门。仁青跟着她走进了诊所的后半部分,一间温馨整洁的小屋,空气中弥散着甜甜香气。仁青强迫自己管住眼睛不要四下打量,他不想窥探她的生活,觉得不体面。于是稚野给他领到哪儿他就自觉地立在哪儿,一动不动,罚站一般。“坐啊你。”不敢坐床,怕掉渣。仁青找了只马扎,两条长腿窝在胸前,手搭膝上。他看着稚野在眼前穿梭,麻利地端出锅子,酒精炉,又摆上一叠叠的白菜、豆腐、土豆片,一双筷子在铁盆里哗啦哗啦地搅动,调酱。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爱是故人来 对照组在大杂院吃瓜 谈什么纯爱 星际大佬她不讲武德/我在星际重著山海经 就像山一样 幸运大门 更在青山外 关于从轮回世界回到地球后,本想和小女孩玩纯爱,最后却被迫开了姐妹后宫这件事 潮起渔歌 作茧自缚 隔夜汽水 炼欲巷 豪门小妻子:BOSS大人等等我/豪门小妻子:总裁大人抱紧我 意外来到超电磁炮世界的天云凭借自己的特殊体质开启了后宫之旅 蛰伏 绿英之逆天维爱 高冷师祖竟是我道侣 七零大院恶婆婆 蜜流心 第一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