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平津眼前掠过中国家乡的战火和父母亲人的死去,掠过日本人在中国土地上丧心病狂的杀戮,掠过无数同胞的苦难跟血泪,但对同样身为受害者的阿枫,付平津无法完全狠下心来。连续几次付平津去看阿枫,看到码头的男人对她毛手毛脚又往死里压价,付平津终于忍不住拉着阿枫离开,每日下了工,他就去阿枫的小破屋里喝酒,喝很长时间,但一喝完就走人,给她留下买酒买肉的钱。阿枫见付平津不碰她,不肯收钱,这几日也不肯轻易去码头等客人,都等着付平津。付平津不想她再去接客,但阿枫不是自由身,要养着她,日子一长,需要好大一笔钱。付平津在码头麻木坐着,就看到工地的人贴出告示,翌园码头的人事有了变动,需要能写会算的工地人员,待遇比一般的苦力高出许多,付平津一个激灵跳起来,马上就去应聘,满肚子墨水,很快就通过了。可走出码头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周钰鹤的码头。想起阮霖儿,付平津心底不是滋味。但阮霖儿已经注定是他够不着的天上,如今,他只能活在现实的地面。想通之后,付平津很快跑去跟现在的东家辞工,买了两件比较新的衣服,准备第二天上班,阿枫听到这个消息,先是笑了,接着又哭了。她对付平津道:“我再不去码头了,可以过正常人的日子,我不知多开心。我会努力学些手工寄钱回家,再给你买酒喝。”当晚,付平津决定在阿枫的小屋子里过夜,他对阮霖儿最后的一点念想,也终于完全消散了。徐嫂回去后一个字不肯说付平津,只说杞叔已经办好了事情,阮霖儿便放心了。她想起跟周钰鹤的相认,还觉得那么如隔云端,她看着后院的花草在夜灯下朦胧的影子,嘴边微微含笑,无数甜蜜涌上心头。爱一个人,往往会成为自己乘风破浪的勇气。阮霖儿知道,在金香玉即将卷起一场纷争,而她就处在这一场纷争的旋涡中心,浮沉全无万分把握,但阮霖儿的心已经不害怕了,周钰鹤跟这些茶花十年如一日给她力量,如今更是。金香玉从中午开始就在门口挂牌,说是阮霖儿歇工,因病不能登台,马上引来街上的议论纷纷。到了晚上,客人不买账,连着起哄:“来金香玉就为了听阮小姐唱歌。”“各位,各位,门口一早贴出了告示,阮小姐请假。”白经理急得满头大汗,哪位客人都得罪不起:“实在是阮小姐病了,各位难道没有看到金香玉的通知?”“你说我们有眼无珠?”其中一个客人带头站起来:“看到告示又怎么样?你们开门迎客不就是为了钱吗?我乐意出更多的钱,你们抬着也要把阮小姐给我抬上来!一个歌女,被捧上了天,装什么小姐样子!”朱时骁咬紧了牙关,让人把白经理叫来:“混账东西!她要请假,你一下子怎么准了?再说一请就是七天,我这金香玉还做不做生意了?”“老板,阮霖儿这姑奶奶不是我能得罪的,她要请假,员工制度又摆着,我不能不答应。”白经理就差跪下来了:“她说身体不好,又说过两日是她母亲忌日,她要准备祭拜的事情。我要是不同意,她闹到老板您跟前,我哪里能担待得起?”“那金香玉的损失你就能担待?猪脑子!”朱时骁拍着桌子叫骂:“你给她三天假就完了,七天,你疯了!她这是给我甩脸色来了,我不放那个阿岩跟梅菊,她就跟我来玩这一招,哼!”“老板,要不,我去求她早点回来?”白经理问道。“少了阮霖儿,我的金香玉难道还活不成了?我不信邪!”朱时骁大手一挥,咬着大烟:“去,让歌女们轮番上去,想办法唱点刺激热闹的,把客人给我留住!”“是,是。”白经理马上退下去。闹哄哄地,歌女一场接着一场唱,粉墨登场。唱得够娇媚、够热辣、够鲜活,掌声也轰鸣,但没有了阮霖儿温软甜蜜的歌喉与中国乡音,似乎总少了什么,再好听的歌声也熨帖不到心房,只觉得相当吵闹。唱到十点,客人陆陆续续就走。这是少见的,白经理又是打折又是送酒水,客人还是走了不少,朱时骁的脸色气得发白。万黛兰不敢轻易靠近朱时骁,也不敢去找阿岩跟梅菊。但是唱到中途换场的时候,万黛兰在过道看见阿岩,还是忍不住站住了,一身艳丽舞裙,面目却高傲得扭曲:“听说,老板已经问过你,你还是要走?胆子够大的。你以为,老板真的会放过你吗?”“万小姐,你想做老板身边的一条狗,我不拦着。”阿岩不卑不亢:“但我厌倦了打打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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