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昕心里暗暗叫苦,今天听了付萌诉衷肠,已经让她足够难过,也真不知怎么安慰。现在又听了郑早川的故事,她强忍着想继续问下去的心,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静静低头吃饭。却不想刚拿起筷子,大滴眼泪便猝不及防落了下来。郑早川看到了她落在桌上的眼泪,抬眼便对上辛昕已经红了一圈的眼睛,连忙手忙脚乱找起了纸巾,“哎呀你哭什么!”☆、威逼利诱,从不过时辛昕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在信息繁杂的现代社会,人为了适应社会,不惜进化掉自己所有情感。想当初毕业时,周亦然同她分手,她还红着眼睛伤春悲秋了一阵子。如今想来,那些情绪竟恍若隔世,她已多年未有过那样的情绪波动。刚进恒洋时,她其实未曾想过自己能去投行部。做个小财务,拿平均工资和集体绩效,已令她非常满足。彼时那个投行部老总现在早已离职换了单位,但辛昕还记得,他的小组不要女孩子。刚毕业的姑娘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捧着一大堆金融专业证书,急不可待等着拥抱世界。可在他眼里,她们只配去中后台,这些通通赶不上学校里吊车尾的男孩子。时隔多年,辛昕已经不太记得那人叫什么,只记得在他们分来实习时,那个人便一脸不耐烦。“怎么都是女孩子?我们部门只要男的。”他这番性别歧视言论自有其配套的底层逻辑,“同样是招人,男人说出差就出差,上得了山下得了工地。要一个女的,今天来月经,明天哭鼻子,一个个像每个毛孔都长满了情绪接收器,是做项目,还是开茶话会。”女孩子已是死罪,爱哭的女孩子更是罪无可赦。这些事或许在当时并未对辛昕产生影响,但潜移默化间却塑造了她的职业观。哪怕在工作最艰难的时候,她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郑早川面前的时候,她总会不自觉露出感性的一面。这份眼泪,未必是流给郑早川的。只是在瞬间,她便想起他们俩人一起去吃面爬山的场景。潮湿的空气,静默的夜晚,还有郑早川平静的呼吸。当初小小的郑早川,或许就是那样,窝在昏暗的店角落,偷偷摸摸等人吃完饭,抢在碗被收走前扒拉两口饭。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便去爬山,将眼泪和难过都留在夜里。这样具体的想象,使此前赵锡回忆里那个付萌,也在辛昕这里具象化起来。瘦弱的女孩子,咬着牙搬桌子,却一直没有叫人。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总有一日,要靠自己出人头地。全公司都知付萌的八卦,只道她以姿色换取未来,谁会关心她那些从未下过班的日日夜夜。或许每个人都一样,必须练就铁石心肠,今日嘲笑他人,明日挖掘他人伤疤,以他人的血泪做药引喂给自己,才能短暂获得生活的幸福感。辛昕心疼别人,也心疼葬送情感的自己。等她的情绪发泄完了,郑早川才像没事人一样打趣,“我就说不能告诉你这种悲伤往事,才听了一件你就这样,万一告诉你全部,你心疼我,非要以身相许怎么办。”辛昕擤了擤鼻涕,瓮声瓮气道:“那你放心,我今天不但心疼你,还心疼赵锡和付萌,同样心疼我自己。”“我以为你是同情我,原来你是开悟了?”辛昕被他逗笑,“是,我突然明白,这大概便是众生皆苦。”这点小插曲,没有影响他们的工作进度。辛昕加快了对苏成杰一事的调查,为了不影响其他工作。一周后,辛昕终于将所有资料整理好,打包发给了监管。为了确保不被退回来,辛昕将文件给相关部门的监管人员都送了一份。这一次,她做了完全的准备,让王卓以自己的名义报送资料。听说上级监管正在被巡视,她单独将事件始末写成了报告,给上级行监管同步寄送了一份。以她现在的资料完善程度,最多定她个资料不全,但至少会有正式回函,不至于无故退回。没想到苏成杰的消息就是那么快,前脚辛昕刚将资料寄走,后脚便有人来说情。说情的人组了个千转百回局。周五临下班时,玛丽约了辛昕吃饭,到了饭局辛昕才发现除了玛丽还有旁人。此人穿一身价格不菲的连衣裙,脖颈、手指、耳垂,带着成套的翡翠,价值连城的饰品提升了她的身价,但也不可避免的增加了她的年龄。“辛小姐,别来无恙。”对方主动站起身来打招呼,辛昕摸不着头脑,却觉得眼熟。总觉得见过不只一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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