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缓缓抬起头,脸上有些难看之色,身旁的婢女忙行礼,代替她答道,“我们主子是东篱的明月公主!”
“翠柳,莫要乱说,东篱都没有了,以后不是公主了,我也不知道我是客人还是主人了。”明元笑了笑,然后对着夏小梨道,“不知道夫人是哪个府上的?”
突然被问起身份,夏小梨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浅笑道,“我是来做客的,并不是将军府上的。”
明月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似乎对夏小梨的回答有些意外。她轻声道:“原来是贵客,难怪气质如此不凡。”
她的声音虽柔和,却带着几分疏离,仿佛在刻意与人保持距离。夏小梨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却没有多问,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这时,公主身边的婢女却突然跪在夏小梨的脚跟前,磕着头道,“我们公主原是东篱公主,东篱国只剩下我们公主一人,不日就要跟随北幽太子去北幽皇都,千里迢迢的路程,还望贵人能护公主一二。”
夏小梨被惊到了,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护不住公主,你求错人了。”
红鸾一直扶着夏小梨,没反应过来,在听到她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放肆,谁给你打胆子,敢这样对我们主子说话。”
“绿拂,不可无礼。”明元仿佛不知道她有此举动,十分抱歉的看着夏小梨,“还请贵人勿怪,她是与我一同长大,也是担心我一个人去了北幽,无人照拂,会被人欺负,一听您是府中贵人,便有些急病乱投医了。”
夏小梨实在站的有些累,进入亭子坐了下来,她也没想到醒过来的没几天,就有这样的糟心事找上门,她无权无势的,能帮什么忙。
“红鸾,把人扶起来。”
“怎敢劳烦贵人,绿拂,还不快起来。”
一旁的明元公主羞愤的出了声,被唤绿拂的丫头赶紧起身,不再说话,明元却是走到夏小梨的面前,她虽然没见过姬珩那位得宠的女人,来了将军府半月,将军府的情况她还是打听清楚了。
如今能在后院行走的,除了姬珩的那位还能有谁,她要借着这个机会,攀附上她,要不然以姬珩那冷漠的性子,自己即便是入了他的后宫,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宠爱。
是的,她是打定主意要入姬珩后宫的,一个没国的公主,别国他乡,能活下去,自然只有依附强者。
明元一脸的坚定,仿佛下定重大的决心,在她屈膝要跪的时候,红鸾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了,“公主还是小心!”
被红鸾打断了她的计划,她只好上前行礼道,“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宠爱的女人,我愿意在您的身边为奴为婢,请夫人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为奴为婢,她一个公主,难不成还能做端茶倒水的事,看来是想做姬珩的女人,他没答应,找到自己这儿来了。
“我不是姬珩的妻子,我没有办法替他做决定,你的请求我等下跟太子殿下说一说。”
明元公主错愕的看着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她的国虽然被灭了,但她曾经好歹也是一国公主,现在都这样示好了,她居然如此不屑,还如此平静地拒绝了自己。
明元公主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又有一丝莫名的羡慕。她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低声道:“夫人,我知道此事有些唐突,但我确实是真心想要追随太子殿下的,我知道您现在很得殿下的宠爱,可是以后北幽的皇宫,殿下还会有许多的女人,您若是此刻帮了我,以后我们也可以互帮互助。”
夏小梨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她心中明白,这位公主并非单纯为了报恩或是追随而来,或许还有别的目的,一个亡国公主的身份,既是她的筹码,也是她的枷锁。
“你的处境我能理解,但这件事终究不是我能做主的。”夏小梨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况且,我与殿下的关系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还请公主慎言。”
明元公主听到夏小梨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她垂下眼帘,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露出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那是我唐突了,对不住了,夫人。”
明元一想到未来的生活,便是一片水深火热,父皇走了,皇兄走了,剩下她一个女子,该如何?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思绪却如潮水般涌动,无法遏制。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夫人,或许您觉得我所求太过自私,但在这世间,谁又能真正选择自己的命运呢?我只希望能活着。”
夏小梨默然片刻,目光柔和了几分。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面对明元公主这般恳切的言辞,心中难免泛起涟漪。
然而,她自己都难以自保,哪里还有空保护别人,南贵妃犹如阴沟里的臭虫,始终盯着她,何况给自己男人找女人,她可没有那个爱好。
“公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可有些事,终究要靠自己去争取,旁人即便有心相助,也未必能改变什么。”夏小梨的话虽轻,却字字如针,刺痛了明元的心。
明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是啊,她又能指望谁来为她的未来负责呢?
“阿梨,你怎么出来了?”姬珩跟剑尘议完事,去看夏小梨,见她没在房间,心里有些慌乱,忙出来找,看到她坐在凉亭的时候,便安下心来。
“躺累了,出来走走。”夏小梨笑着道。
姬珩走近凉亭,目光在夏小梨和明元之间扫过,眉头微皱。他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却没有直接询问,而是温和地对夏小梨说道:“来了一会儿了吧,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别着凉了。”
明元见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站起身来,“既然夫人需要休息,那我便告退了。”她说完,转身欲走,脚步却略显踉跄,显然内心仍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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