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眼,虚伪笑笑,“谢了。”陈铎面无表情,转身回房。已经五点,天空泛起青灰色,她打了个呵欠回房,准备等到彻底天亮,估摸着蟑螂回巢了才去冲凉。七点时,陈铎走出卧室,听到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无端烦躁。找不到宣泄出口,只好吊到单杠上,靠运动平复情绪。忽地水声停止,门打开,蒸汽流泻,庄小蝶擦着头发哼着歌,从云雾中走出来。一出来就愣住,陈铎吊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他穿的背心,宽肩窄腰,双手紧握单杠,手臂上结实的肱二头肌和小臂肌肉随着动作,紧绷出力量感。每一次上拉都让背部肌肉更加清晰,汗水顺着小麦色皮肤滑落,深入腹肌。肌肉线条流畅且不臃肿,竟让庄小蝶品出点健康的野性之美。陈铎紧皱眉头,被一个女人不加掩饰地盯着,可以说十分不爽。他跳下来,拿脖子上的毛巾擦汗,冷冷瞥她一眼,径直走进厕所。里面烟雾蒸腾,他擦了擦镜子,正好看到淋浴间挂着一条蕾丝花边内裤和连衣裙,裙角根本没洗干净,血迹犹在。他不耐烦地用力拉过浴帘,眼不见心不烦。庄小蝶坐到沙发上,一面擦头发,一面规划今天的行程。规划了半天,其实只需要做两件事,吃饭,找工作。吃饱了好找工作,找了工作可以吃的更饱。陈铎从卧室出来,看也没看她一眼,往门口走去。庄小蝶叫住他:“我早上吃什么?”陈铎转过头,冷冷说:“关我什么事。”她不耻下问:“那我该去哪儿找工作。”“那是你的事。”说完打开门。庄小蝶再次叫住他,“给我把门钥匙啊,一会儿我出去找完工作还要回来。”陈铎拉开鞋柜的抽屉,掏摸半天,摸出一把钥匙放柜面上,转身走人。她没有多挫败,也没有多难过,因为打定主意要暂时赖住他,便加厚了脸皮。她起身回卧室,准备换身衣服出门,总不能穿着睡裙到处乱逛。打开衣柜,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看,再一件件丢床上。都是很学生气很少女的样式,还恰恰跟她一个码。这个城市没有寒冬,所以大多都是春夏装,另外还有一套校服。她猜这卧室可能是他姐妹的,住这儿的时候可能才十六七岁,是个高中女生。挑了件纯白的纯棉连衣裙,虽都是便宜货,胜在剪裁简单朴素,懂得藏拙。接着又想找找有没有化妆品,就一支口红也行。她走到书桌前,统共两个抽屉,其中一个上了锁,缀着把小小的锁头,她拉了拉,坚若磐石。另一个能拉开,却空无一物。她叹口气,梳了个马尾,又打开鞋柜,将女士鞋子一双双拿出来摆地上。跟将军检视士兵一样,一双双打量,最后拢了一双白色帆布鞋,有点挤,但凑合能穿。终于收拾妥当,在早点铺买了一杯豆浆一个猪肉包,一入口豆浆味极淡,感觉用一颗豆子打出一杯量。又咬一口包子,没馅儿,再咬,终于露出硬币大的肉馅儿。算了,五块钱大概也就只能买到这品质。她一路走一路盘算,一天吃二十元,那只能吃五天。五天后没找到工作怎么办?那就省下晚餐吧,权当减肥。况且她不觉得自己找不到工作。她的人生信条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处世原则是船到桥头自然直。难怪姐姐说她心眼大得可以过穿堂风,也不是毫无根据。不自觉走到谭记车行,陈铎正埋首干活,老谭正埋头看书,眼角余光瞥见身前站着一抹白影。老谭抬头一看,有一瞬失神,继而展开皱巴巴的笑容,说:“小蝶,这么早就起啦。”“不早了,都快十点了。谭叔,我想问一下,在哪儿能找到工作?”老谭想了想说:“南街那边儿有一劳务中介所,你去那儿看看。”“劳务中介所?他们要招什么样的员工?”老谭怔愣片刻,说:“不是他们招员工,是他们帮别人介绍工作。”庄小蝶抿抿唇,察觉出自己可能问了个蠢问题,“我知道,那我过去了。”她转过身刚要抬步,又转过头问:“谭叔,南街怎么走?”老谭站起身,仔仔细细地给她指路,告诉她走到哪里会路过什么店,千叮万嘱一番才放心。等庄小蝶一走,陈铎才抬起头看了看,蹙起眉头,眼底闪过不悦。竟然问也不问一声就穿别人的衣服,更下定决心要赶紧让她走人。老谭望着她的背影,叹道:“身上那条裙子是曦曦的吧,晃眼一看我还以为是曦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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