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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林大宝又小又懒，只知道躲屋里磨蹭饭吃。林老三那边早就翻脸，连门都懒得上，压根不会管这摊子破事。刘晓芬一个人坐在堂屋地上，满目茫然，看着四处透风的土墙和门前杂草丛生的院子，脑子像被灌了铅似的，一片空白。她忽然想起了以前——那时候林志明还在家，日子虽然也紧，但有他在，林老太一声吼，全家人都能动起来。可现在呢？她抱住脑袋，眼泪无声滚落，却一个主意都拿不出来。林家塌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病孩儿和个不争气的，哪扛得起这个家？忽然间，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抬头。对了——林志明！他肯定有办法！刘晓芬顾不得擦脸上的泪，踉踉跄跄地起身，连滚带爬地往村尾林志明家的方向冲去，脚下踢起一片尘土。院子里，李娟正忙着择菜，林志明在院里修补鸡窝，林云礼和林安安则坐在小凳子上剥豆角，几只鸡在脚边踱步觅食，一派平静安稳的日常景象。院门砰砰地被敲得山响，伴随着刘晓芬撕心裂肺的喊声：“大哥！大哥你开门啊！我是晓芬，我求求你，开门啊——”李娟皱起眉，放下手里的菜，林志明起身，眸色沉了沉。“你别动，我去看看。”他说着，擦了擦手，朝院门走去。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林志明站在门口，脸色冷淡，声音更冷：“有事？”刘晓芬一看到他，眼泪立刻涌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就要跪下：“大哥，我求你了，你救救爹娘和志勇吧——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那种折腾的，万一出了啥事，那可是人命啊！”林志明却纹丝不动，声音也没半分起伏：“他们犯了错，就得受罚。这不是家务事，是犯法了。要是犯法的都能靠人情摆平，那还要国法干什么？”刘晓芬脸色一变，哭声里带着几分恼火：“可你是咱家大哥啊！就算断了亲，可当初养你一口饭——你就一点情分都不讲？”林志明冷笑了一声，眸光犀利：“我早说过，从我签下断亲书、把那一百块掏出去那天起，我跟你们林家就再无瓜葛。情分？他们要是真有情分，怎么会在我负伤归来时还想着占我抚恤金？又怎会让林老太在我家门口骂我女儿赔钱货？”刘晓芬被他说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门砰地一声关上，把她拦在院外。屋内，李娟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是林老二媳妇？”林志明点点头，语气平淡：“林老太刚被公安带走了，她来求我帮忙。”李娟轻哼了一声，眼中满是冷意：“她也有今天。”说着，她把手里的碗放下，拍了拍围裙，走到门口看了眼那还杵在院外的刘晓芬，语气冷冷道：“她要是识趣，就该明白——今天这一步，都是林家自己作出来的。”林志明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门闩扣好，转身回屋。林老三虽说和林老太闹得不太愉快，可他毕竟不是林志明，终究无法完全割舍母子之情。再怎么心寒，他心底始终有那点软肋。刘晓芬灰溜溜地走后没多久，林老三也到了。他站在院门外犹豫了半晌，才低声喊了句：“大哥，你在家吗？”林志明拉开门，看见是他，面上并无什么惊讶，只是淡淡道：“有事进来说吧。”林老三进门后没有坐，只是站在门口，局促地搓了搓手，声音低低的：“我知道……我娘她以前做了不少糊涂事，可如今她年纪也大了，被公安带去，我怕她熬不过去。”林志明神色平静，看着他没有说话。“我没脸来求你。”林老三咽了口唾沫，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可我真不知道该找谁了……你能不能——看在你跟咱娘这一场养育情上，帮帮她？”林志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句句沉稳有力：“你要我怎么帮？我在部队只是个普通兵，没什么权利地位。”他顿了顿，目光沉下来，语气也更冷了一些：“更何况，她犯的是法。就算我真有那本事，也不能因为是自己人，就开这个口子。不然——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怎么看国家？”林老三一时语塞，嘴唇蠕动着，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李娟在屋里端着热水出来，听到这话冷声补了一句：“她当年对志明做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出了事又来求他？这脸也太好用了。”林志明没有阻止，只是看着林老三，语气淡淡地补了一句：“老三，你不是糊涂人，自己掂量掂量这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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