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透出红色,柏溪雪静静站在沙发边,发誓自己最初走过来时只是想嘲笑她。她只是想狠狠吓对方一跳,看她在睡梦中惊醒,满脸仓皇恐惧的洋相,足够让柏溪雪捧腹大笑。但不知为什么,那一刻,窗外绿荫匝地,纱帘摇晃,她的心竟然也随着那一片小小光斑动摇。柏溪雪的呼吸放缓了,不知不觉地弯下了腰,将自己的脸,凑到言真的脸颊旁。好近。近得几乎可以看清对方皮肤细腻的纹路。她鼻梁处有一粒小小的痣,很淡很淡,要凑到这样几乎能听见呼吸的距离,才能看清。睫毛也很长,小扇子一样垂着,像乌鸦的羽毛,覆在眼睛上,会做巫婆的梦吗?真想知道。柏溪雪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那安静的睫毛,动作轻得像抚摸一片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她慢慢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在言真的气息里,一点点靠近、靠近,直到鼻尖几乎要相触——她忽然浑身一惊。如同被电击中,柏溪雪迅速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言真依旧安静沉睡,其实,刚才除了指尖碰到睫毛,她们没有任何接触。很奇怪不是吗?不过是碰一碰睫毛罢了。日常的握手、拥抱,和好朋友推搡打闹时手不经意碰到对方脸颊和眼睛,陌生人擦肩而过……世界上任何一种接触,都比这要激烈。究竟有什么好可怕的?柏溪雪沉默地站在原地,手却不知觉地举了起来。她迟疑着,鬼使神差地,用嘴唇,碰了碰刚刚摸过言真睫毛的指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五分钟前,手指和睫毛的接触,本身就轻得像一场幻觉。但柏溪雪却安静地站在了原地——好可怕。就在那一刻,她竟然想要吻她。柏溪雪睁着眼睛,与言真并肩躺在床上,出神地凝望昏暗的天花板。当时,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呢?大概是很慌乱吧。她其实还记得那时感受,惊慌失措和难以置信混杂在一起,很快升腾成为一种厌恶。——真恶心,自己究竟是发了什么疯?才会想要亲她?她躲避这种令人恐惧的感情,如躲避言真本身。为了将这样的厌恶抛之脑后,她愈发变本加厉折磨言真,好像如此,便能证明自己彻底忘怀。但其实没有。直到现在,直到这一秒,柏溪雪才敢如此无疑地确定,原来那一瞬间心底升腾的情绪,不是厌恶,也不是恶作剧的嘲弄。不过是心随着纱帘飘动了一霎。那样小小的爱。如同命运的诅咒,驱动她这么多年竭尽全力地躲避、奔跑,翻山越岭,终日惶惶,预言将射中她的那支箭却未曾落下。直到她以为自己彻底忘却,却在某个不经意的回眸,被锐痛迅速贯穿心脏。疼痛在四肢百骸流动,发出低声嘲笑:——这支箭其实在故事开头,就射中你了。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后半夜,言真就发现柏溪雪挤上了自己的床。她睡姿倒是乖巧,搂着言真规规矩矩,也没乱动。但言真开始退烧,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把言真热得不行。她后背都开始发汗,偏偏柏溪雪还搂着不撒手。言真万分煎熬,气得踹了柏溪雪一脚,想把她踹下床。但病床有护栏,她又病得浑身软绵绵,最后柏溪雪纹丝不动,反倒搂住言真的腰,又往自己怀里塞了塞。“……”后半夜柏溪雪睡得万分香甜,一脸酣然,只剩言真一个人热得想死。就这么硬生生捂了一个晚上,一觉醒来,她的烧倒是退了。只是喉咙仍是哑哑的,吞咽还有些痛。于是又吊了一天水,柏溪雪陪在旁边,剧本都画完了大半。终于等来医生查房,宣布可以出院,言真长舒一口气,好歹除夕夜不用和某人挤在一张床上了。留置针拆下来了,手又重新恢复自由,这几天血抽太多,手臂都留下小小淤青。柏溪雪气鼓鼓地看着,心疼得不行,总觉得护士打针没打好。言真默默地把要去理论的大小姐按住。算了算了。她无奈地劝,知道按自己当时的情况,能把血抽出来已经算是了不起,还是别去为难人家了。气的柏溪雪瞪她:“就你对谁都心软,行了吧?”话虽如此,她倒也再没别的动作。柏溪雪问她今晚除夕怎么过,言真想了想,说自己今晚应该回家休息吧。柏溪雪历来是不会和她一起过年的。言真知道,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她难得的休假,她要么飞去和家人团聚,要么就是和她的狐朋狗友们去通宵party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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