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里提灯撑伞走在旁边,心想,她这般模样,就像是大户人家给少爷提鞋的小丫鬟。她幽幽的瞥一眼那两只爪子搭在章柏诚肩上,肥墩墩趴着的大黄,又酸溜溜的想,当真是人活得不如狗呢。忽的,身侧的人掀起眼皮朝她看来,似笑非笑的问:“怎么,羡慕了?”“哼!”盛樱里羡慕,但她不说!她才不要让章柏诚得意呢!章柏诚唇角轻勾,道:“过来。”“嗯?”盛樱里扭头。“淋湿了。”他说。“哦。”盛樱里踩着高高的木履,朝他挪近些,不甚宽敞的油纸伞,目光所及,只有脚下的一方天地。她忽的想,成亲时姑娘盖着红盖头,可也是如眼下这般?步子小小的,只能望见伞面下的两双步履?“好好走路。”章柏诚说。盛樱里轻哼,“要你管?”“……你撑的伞打到我的头了。”“哦。”就……毫无悔过之心。突然,盛樱里手中一空,撑开的油纸伞被身侧的人拿了去。盛樱里:……小气鬼,她心里骂,只碍于这是章柏诚的伞,只得忍气吞声的朝他又近了些,她也不想淋雨染风寒,遭罪不说,还要花银子抓药。衣袖擦着衣袖,盛樱里感觉到了身侧温温的热,是章柏诚身上的。片刻,忍不住又偷悄悄靠近些……章柏诚余光瞥见她鬼鬼祟祟的动作,眸光都未抬,唇角却是在这黑暗中悄然翘起。大黄歪着脑袋看盛樱里,倏地,抬起一只爪子,纡尊降贵似的搭在了她肩上。盛樱里:!!!她步子倏然顿住,有些惊慌的小声喊:“章柏诚……”“叫魂儿呢?”章柏诚轻呵了声,端的是一副看戏姿态。盛樱里没发觉他亦停下的步子,迅疾的雨珠自伞面滑落,她身上没沾到片缕的雨丝。盛樱里僵直身子不敢动,眼风求求他,“你把大黄带走……”“嗯?”章柏诚不为所动。盛樱里憋了憋,“诚哥儿……”“……诚哥儿也是你喊的?”章柏诚挑眉瞅着她道。盛樱里有憋了憋,心想求人不如求狗,她与狗大爷道:“大黄啊,收回爪子呗。”章柏诚眼皮狠跳了下,木着脸将狗爪子拿了回去。天将亮时,瓢泼一夜的雨方才歇止。天庆观避灾的街坊纷纷回家去。盛樱里扶着阿娘,路上还遇着了一只被淹死的鸡,春娘想捡,被盛樱里拦住了。“崔杦说,这暴雨淹死的家禽不能吃。”盛樱里道。春娘一夜未睡,面上难掩疲倦,闻言,嗔道:“净胡说,积水罢了,这鸡怎的还不能吃了。”盛樱里也不争辩,道:“从前的那些个瘟疫,可不就是因暴雨积水,有人吃了这淹死的家禽才得了疫病?崔杦说了,这是汤药都救不回的,自个儿要送命,阎王都拦不住。”春娘方才都想好将家里的三只老母鸡如何吃了,听着闺女这般笃定的话,忽的心口惴惴,蹙着两弯眉低声问:“真的?”“自是真的,我哪里能将这话哄你们?”盛樱里斩钉截铁道。虽说这话是章柏诚那厮说的。想来……哼!她哪里就那样嘴馋了,连病鸡都吃!官府派人来疏通官沟,巷子里的街坊忙着将屋里、院子里的积水往外舀。隔日,天总算是放晴。连日来的阴云散去,巷子里的街坊继续忙活。隔壁的江大嫂喊春娘,一起去买两只鸡苗来养。“这天眼瞧着要冷了,这会儿买鸡苗,怕是养不活。”春娘犹豫道。“嗐,这有啥,多铺些麦苗,也暖和。”片刻,春娘挎着小篮子还是跟江大嫂一道出门了。她家难得吃荤腥,净指着鸡蛋能补补身子。春娘是当真心疼那三只老母鸡,若不是这天杀的暴雨,等今岁冬里,就能杀只鸡过年了,明年春再买几只鸡苗养着……“咳咳咳……”一道病恹恹的咳嗽声响起。春娘扭头,便瞧见胡氏也挎着小篮子像是也要出门,只她今日瞧着脸色恹恹的,有股子病弱的苍白,本就瘦小的身子,弓着腰扶着门扉,瞧着愈发的可怜。春娘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道:“身子不爽便回去歇着。”江大嫂也看见了胡氏。只她向来瞧不上这人罢了,唯唯诺诺,见着谁都像是老鼠见到了猫,好像谁欺负她了似的,上不得台面。胡氏抬眼看了眼两人,又飞快垂下目光,小声道:“我没事……”春娘瞥见她捂篮子的动作,当即明白,这是要回娘家去,索性也懒怠再劝,与江大嫂一道出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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