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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1页）

王氏、陈枫还有听闻消息特地赶回来的陈瑶一直等在产房外。柳眠到时产房里小王氏的呼痛声时断时续，听着已是累得狠了，中气不足。陈枫焦急地在产房门口踱步，王氏和陈瑶坐在一边陪着。见她过来，兄妹俩不忘与她见礼，被她摆摆手制止。走到王氏身边，先是安慰了她两句，也不忘轻声与她解释：“白日里跟着夫君出门了，来的迟了些。弟妹放心，侄儿媳妇素来身体康健，今次定然母子平安。”柳眠如今毕竟是长辈，不来也没什么，来了反而是情分，听她这样说，王氏反而还要谢谢她。于是就这么陪着，一陪就陪到了深夜，孩子还是没出来，倒是里面的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王氏毕竟生养过两个孩子，此时便镇定地安慰众人：“妇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别急。”注意到柳眠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还劝她回去休息。柳眠想着自己在这里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从善如流，由陈瑶陪着送出院子，带碧流返回君山院。直到翌日卯时，才传来消息，说是小王氏生了个小少爷，虽然是早产，好在母子平安。小家伙大名是陈宽给起的，按照族谱辈分，陈宽给他定了一个恒字，大名陈恒，小名宝哥儿，正是陈家第四代如珠如宝的头一位。周岁宴就连外放的祖父陈宣都赶回来了，这次回来还带了跟随在外的姨娘和庶子陈榆，给连日来喜气洋洋的王氏心头增添了一抹不小的阴霾。这时节正值各地官员回京述职，陈宣历年考核都不错，此次述职过后，有陈宽帮着周旋一二，应该可以在京里留任，不必再骨肉分离，倒也是一桩好事。周岁宴后日子仍然不咸不淡地过着，不过有了宝哥儿，到底给府里增添了几许鲜活。陈宣的回京并没有给柳眠的生活带来多少影响，虽则如此，细微的改变还是存在的。陈家三房，大房和二房是嫡出，三房庶出，相比之下，陈宽和陈宣兄弟自然更为亲近。陈宣回京后便时常出入君山院与陈宽议事，与柳眠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细细观察之下，陈宣发现他这位自小便极受瞩目的大哥对这位小了二十岁的夫人是极其满意的，有时候迁就得连他都心惊。回去自然与王氏多有交代，于是柳眠便发现王氏连日来待她的态度仿佛更加亲近了。与王氏相反的是老太太的态度。自打宝哥儿出生，老太太对于柳眠嫁进来三年，肚子却至今没有音讯的事情颇有微词。这日正值初一，三房人齐聚老太太院里用晚食，宝哥儿虎头虎脑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老太太却突然意有所指说道：“如今这府里虽说诸事皆顺，可细细想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就说这孩子吧，只有宝哥儿一个孩子还是不够热闹。”话到此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柳眠身上：“我这把老骨头啊，就盼着府里能多几个儿孙绕膝，每次看到宝哥儿一个人玩耍，心里就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老大媳妇也能生个孩子给我老人家承欢膝下，我这心愿也就了了。”老太太分明是对柳眠成亲三年无所出有意见了，她这话一出，席间顿时安静下来。这话怎么接呢，柳眠没法儿接。好在陈宽及时替她挡了回去：“母亲，子嗣一事随缘即可，倒也不必强求。”老太太重重一哼：“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二弟如今都做了祖父，你却连子嗣都没留下，你让我老婆子百年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你父亲！”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压下来，连陈宽都被压的没了言语，半晌才道：“此事儿子自有思量，母亲不必忧心。”老太太当面没再说什么，转头却把娘家一位远房侄女接进府里来小住。这位姑娘闺名赵媛媛，如今正是双十年华，她也是命不好，前几年接连丧父丧母，因为给父母亲守孝，一守就守到了这个年岁，原先说好的亲事也告吹了。如此一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这一次是对柳眠一直没有怀上子嗣的事情极度不满，铁了心要为陈宽纳妾。赵媛媛一来，府里不知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君山院的动静。可盯了一段时间，却发现阁老夫妻两人一点动静也没有，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平静得有些出人意料。实则老夫人私下早就与陈宽提过纳妾的事情，被陈宽不咸不淡拒绝了，可老太太偏不死心，日日让赵媛媛在跟前服侍，明里暗里表现出对她极其满意。日子就这么一日日地过去，却不知如今这种平静还能延续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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