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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第1页）

这人年纪不大，可却顽固的让陆染头疼。“央红，备纸笔。”陆染的突然吩咐让央红是摸不到头脑，她默默起身，楼下跟店小二要来了纸笔整齐地铺在圆桌上。“殿下，空口无凭，您既然口口声声说为了我能放弃一切，不如我们立个字据。”李勤看她提笔，唇瓣紧紧抿着，似乎有些犹豫。“若是殿下反悔也来得及，字据我也不立了，今儿开始我们一别两宽，谁也不认识谁可好？”李勤手中的折扇狠狠拍圆桌上：“立字据就立字据，谁怕谁？”陆染看他一眼，眼神带着戏虐：“殿下可是想清楚了，立字据，签字画押后，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可违背。”“你快些立，我无所畏惧。”李勤扬着下巴。陆染再次提笔，漂亮的小楷跃跃落在纸上，一式两份，尾款签字画押递给李勤：“殿下若是无异议就画押吧。”李勤接过来，一目十行扫了一眼字据的内容，不敢相信地望着陆染：“你真的愿意三日后与我远走高飞？”“是。”陆染点头：“不过前提是殿下得如约准时在东门等我，若是过时，我就当殿下放弃了，以后的我们将形同陌路。”李勤信心满满，将字据小心翼翼收起，届时若是陆染不出现，他一样能以这字据到宋府去要人。“殿下若是无事，请回吧？”李勤还不大想走，不过他想着若真是三日后要跟陆染私奔，要安排的事太多，以他的身份，想带着陆染逃出方家的势力范围，真的不容易。“那小兄弟，我们三日后东门见。”陆染看他高兴地离开，心竟然有些疼：“小孩就是小孩，怎是这么好哄骗。”央红将桌子上的纸笔收起，还是不知道陆染的目的：“少夫人，您私下立这字据，若是大少爷见着，您得如何解释？”“我行得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解释的。”陆染吹干纸张的墨汁，递给央红：“帮我交给王大人，让他想办法将这字据送到方阁老府上去。”央红出去又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吉祥湖那的烟火早已是放尽，陆染倚靠在窗栏的软垫上，似乎是看过烟火了，又似乎是没有。央红拿着披风过去，轻轻披在她身上：“少夫人，这烟火也放了，不如我们回去吧，我听王大人的口气大少爷今夜兴许是真来不了了。”“给我倒杯茶吧。”央红回去圆桌那，一摸茶壶早已是凉的冻手，端着茶壶下楼，又从新换上热乎的，站在茶楼堂前能看见街上的人已经少去大半。重新沏好的热茶端回雅间，急忙给陆染斟上一杯。“少夫人，您的茶。”陆染没接，而是将细柔的手臂伸出窗栏外，听着细细而落的雪子，她轻声喃喃道：“央红下雪了。”“嗯，是下雪了，您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冻坏了。”这雅间里可没地龙，就靠个暖炉供暖，这两头透风，还是冻的人牙根打颤。“我再等等吧。”陆染低语，前世都等来了，倒是不差那几个时辰，若是能等出个答案来也是极好的。央红劝不动她，费劲将暖移到陆染跟前，拉着她冻的冰冷的手儿凑到暖炉旁：“这么漂亮的手若是长出冻疮来可得是多让人心疼。”心疼陆染，自然就觉得宋池是个混蛋：“大少爷也真是的，明明是他约的您看花灯，结果到现在也没个人影，纵使是忙也得差人来个准信才是。”陆染不吱声，只是怔怔望着窗外，雪越下越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热热闹闹的正阳街空荡荡的，只留下越积越厚的雪。正阳街的人都散了，随意楼的客人都走光了，陆染还在，而宋池始终没来。她回宋府时天快亮了。宋池正从内院出来，他披着一件深色雪氅，长身玉立。陆染勾唇想要扯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不知是脸庞被冻得僵住了，还是怎么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宋池亦不说话，只是淡淡地定定地看着她，眸深似海，含着她看不懂的情愫。那种目光，冷丽的令人几乎窒息，让人失了魂丢了魂犹不自知。“你与三皇子的誓约书，我可是看见了。”陆染让央红把这信交给王道勤，就不惧怕他看，她笑意淡淡，开口：“大人让金柳陪着在城门赴皇宴我也看见了。”一场风雨要来宋池薄唇动了动，话到嘴边，王道勤慌张张闯进来：“大人，太子殿下急宣。”宋池冷眸沉下去，又看陆染一眼，拂袖先行离去。昨夜太子相约于南门城楼议事，正事没谈，只是见李源兴奋地招呼金柳给大家伙唱曲，就在宋池欲离席回府吃年夜饭的功夫，顺颂帝与三皇子李勤突然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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