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皇帝宣布长公主禁足半年的旨意,朝堂上众人虽有议论,但也不敢多言。
散朝后,周书怀赶去了卢大壮家中,生怕晚一步卢大壮就去敲了登闻鼓。
到了卢大壮家,周书怀见他正收拾行头,看样子是打算去敲鼓鸣冤。
“卢兄弟,你这是要赶去敲登闻鼓?”
卢大壮见周书怀前来,拱手抱拳道:“周大人,谢谢您替小人出谋划策,但是内人惨死,小人若不能替她讨一个公道,便不配为人夫婿了。”
周书怀感慨的拍了拍卢大壮的肩膀,“卢兄弟真是重情重义,不过此事陛下今日已经处置了,涉案一干人等于五日后斩立决,长公主禁足半年。”
卢大壮先是一喜,随即又面露犹豫之色,“周大人,虽陛下已做处置,但长公主不过禁足半年,如此惩处,怎能告慰我亡妻在天之灵?”
周书怀早料到他有此顾虑,轻声道:“卢兄弟,长公主毕竟身份特殊,能有此处置已实属不易。况且那涉案之人皆会被处斩,便是给令夫人报仇了,毕竟长公主并未插手过此事,她只算包庇……”
卢大壮沉默半晌,双拳紧握,眼中满是不甘,“周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心中实在难平这口气。”
周书怀语重心长道:“卢兄弟,此事若再纠缠下去,恐对你不利。如今陛下已表明态度,你就暂且放下心中怨恨,好好生活。”
卢大壮思索一番,最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就依周大人所言。只是苦了我那亡妻……”说罢,泪水夺眶而出。
周书怀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卢兄弟节哀,逝者已逝,生者当坚强。”
从卢大壮家中出来后,周书怀径直回了自己府上,他面色凝重,直奔书房而去。
待他缓缓地推开那扇略显厚重的门扉,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书柜之前,宛如一座雕塑。
那身影背对着他,一袭黑色的长袍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黯淡,但却无法掩盖其身姿的挺拔和优雅。他的手中似乎正拿着一本书,书页在他的翻动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参见秦王。”他轻声说道,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敬畏和谦卑。
姜玄止回过头看他,神色自若的道:“周大人回来的倒是快。”
周书怀微微低头,回道:“事情已办妥,卢大壮不再打算敲登闻鼓。”
姜玄止放下手中的书,朝周书怀走来,“此事你办得不错。只是长公主那边,虽被禁足半年,说到底只是表面功夫,日后怕是会再生事端。”
周书怀皱了皱眉,“王爷所言极是,只是如今陛下已下旨意,若再有所动作,恐引起陛下不满。”
姜玄止冷笑一声,“陛下此举不过是为了平息众怒,长公主禁足期间,难保不会卷对卢家人动手。。”
周书怀思索片刻,道:“依王爷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姜玄止目光深邃,“先密切关注长公主的动向,还有盯着些牢房,长公主只怕不会舍得杨十安死。若长公主敢有异动,我们便捉贼拿赃。你再派两人看护一下卢家宅院。”
周书怀点头称是,“王爷英明,我这就去安排。”
姜玄止拍了拍周书怀的肩膀,“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小心谨慎。”
周书怀拱手领命,待姜玄止离开书房后,便开始着手布置接下来的事宜。
姜玄止行色匆匆,赶回了秦王府,他本想先去宋瑶房中,转念一想如今是要同娢霜虚与委蛇之时,便先去了娢霜房中。
娢霜此刻正捏着一个荷包,在上面绣着什么,听见推门声,还故意扎了下自己的手,血红的珠子刹时滚出,她抽吸一口凉气,又似刚发现姜玄止般,面带欣喜娇弱地唤了声:“王爷。”
姜玄止瞧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厌烦,面上却带着关切快步走过去,拿起她的手查看:“怎么这般不小心?”
娢霜低垂眉眼,柔声道:“王爷公务繁忙,妾心疼,却又无能为力,一时走神了。”
姜玄止嘴角微微抽搐,强忍着不耐安抚道:“我一个半废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公务,不过是不愿意待在家人同废人一般罢了,没有陪伴你,让你费心了。”
娢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愈发娇柔地说道:“王爷莫要如此说,在妾心里,王爷永远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说着,她轻轻靠在姜玄止的怀里。
姜玄止强压着心中的厌恶,拍了拍她的背,“今日王妃可有为难你?”
娢霜叹了口气,带着些许委屈道:“妾先前做了错事,王妃不喜妾身也是应该,不碍事。”
姜玄止心中冷笑,面上却满是怜惜,“你如此善解人意,是她过分了。”
娢霜抬眸,眼中含着泪,“王爷对妾这般好,妾便是受些委屈也值得。只是妾担心王妃会因此更不待见妾。”
姜玄止安抚道:“有本王在,她不敢把你怎样。”
正说着,院子里伺候的水荷在门口唤道,“王爷,王妃那边派人来说,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姜玄止眉头微皱,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模样,娢霜忙起身,“王爷快去王妃那边吧,别让王妃等急了。”说着又把绣好的荷包主动挂在姜玄止的腰带上,含情脉脉的道:“就让这个荷包代替妾身时刻陪伴在王爷身侧吧!”
她想着故意恶心宋瑶,姜玄止哪里不知道,面上还要装着一副大为感动的模样,“你有心了……”
“那王爷快些去吧!别让王妃等急了。”娢霜善解人意的道。
姜玄止点点头,起身离开。
刚出了院门,姜玄止便想着将荷包取下,免得宋瑶看着心烦,可他转念一想,宋瑶好像未曾给他绣过什么荷包……如此气一气她,好让她也给自己绣个荷包。
想着他还的将荷包摆正,一脸喜色的赶去宋瑶那。
水荷躲在角落里看着,喜滋滋的跑回去同娢霜报喜。
“姨娘,王爷可珍视您送的荷包了,爱不释手的。”
娢霜勾唇一笑,“也不知王妃见了那荷包是否能同王爷一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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