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校外附近餐厅小包间内,林琏眼眸低垂,看似耐心地听着白楚年说话。
白楚年:“我和顾鸢只是小时候认识的关系,我从来都不喜欢她,只拿她当妹妹,而且我也已经告诉过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在说到有喜欢的人时,声音哽咽了一下。
林琏的眼睫颤了颤,但终究没有说话。
白楚年见林琏不为所动,心中酸涩更甚,忍不住握住林琏的手:“琏琏,我喜欢的人……”
林琏轻轻挣了挣手,适时打断白楚年:“学长,我们是不可能的。”
白楚年如何不知道自己和林琏是不可能的,二人的地位差距犹如天堑,即使林琏自身履历再优秀,白楚年再喜欢林琏,白家长辈也绝不可能允许白楚年娶林琏这种孤儿出身,毫无家族背景的女人。
“年年,不要再犯傻了好吗?难道妈妈把你养这么大,是为了让你追求爱情吗?你从小脑子就没有你哥哥姐姐好使,但胜在长得好看,所以妈妈从没有压力过你,只想着你虽然没办法管理家族产业,但至少还可以通过联姻给家族做贡献,可是,现在,年年,你看着妈妈的眼睛,告诉妈妈,你和那个孤儿在一起,能帮到家里什么?”
白楚年为爱上头,试图反抗父母时,白夫人毫不留情地碾碎了他这么多年虚浮又脆弱的自尊心。
白楚年在外人眼里是望门贵子,高岭之花,艺术男神,但在白家,却只是一个花瓶而已。
他在外越表现得高高在上,心底便愈发自卑易碎。
他厌恶家族的轻视与掌控,却也害怕脱离家族的光环。
种种矛盾,让他既知自己和林琏绝无可能,又不甘心完全听从家族安排,彻底和林琏一刀两断。
“琏琏,我真的很喜欢你……”白楚年的眼睛红了,一向在意外在形象,高高在上的他,此时无措得像个孩子,“我不想接受家里的安排,我不想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林琏递给白楚年一包纸巾,白楚年没接,就这么湿漉漉地看着林琏。
他在等待林琏如过往安慰他那般,亲自帮他拭泪。
白楚年的皮相是极好的,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秀丽而不带女气,眸若桃花,鼻若悬胆,面无表情时看着疏离矜贵,主动示弱时则添了丝淡淡的艳丽和十分的破碎。
这样一张脸,即使没有家世的加成,也是足以令许多人为之痴狂的存在。
而他本人显然对此深谙于心。
但让他失望的是,林琏却没有如他所愿。
往常最是柔顺如水,最理解他,最懂他的小学妹,这次只为难地看着他,对他道:“学长,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白楚年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攥着林琏的手不自觉收紧,语气也添了丝无意识的咄咄逼人:“你说什么?”
林琏只低下头,不再说话,好半晌,才用另一只手飞快擦了擦眼睛。
白楚年刚刚生起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无措地拿起林琏刚刚放到桌子上的纸巾,想要帮林琏拭泪。
林琏捂着眼睛往后退,摇头道:“学长,你已经在和别人谈婚论嫁,我们不该再这么亲密。”
白楚年:“我说过了,那些只是长辈的安排,我根本不喜欢她!”
林琏忽地抬头,圆润无害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白楚年:“那学长难道会反抗长辈,不跟顾小姐订婚吗?”
白楚年:“我……”
他下意识避开了林琏的眼睛,而后回过神,又因林琏的反问而生了些不满和委屈:“我为了你反抗过……”
林琏语气柔柔的,似乎只是在难过:“可是学长最后还是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和顾小姐结婚不是吗?”
白楚年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无可反驳。
这是两家已经决定好了的事,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力。
林琏挣了挣被白楚年攥着的手,轻轻道:“学长,松开吧,你已经要订婚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
白楚年却因林琏微小的动作,情绪彻底反弹,十分激动地用力拽住林琏的手腕,红着眼睛道:“不!凭什么?这明明是我的人生,你明明才是我喜欢的人,他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非要让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林琏一个不察,胳膊擦到桌子上,顷刻便破了皮。
她垂眸,掩去眼中淡淡的不耐反感,没再说话。
白楚年见林琏受伤,理智稍稍回笼,当即松开攥着林琏的手,担忧道:“对不起,琏琏,我刚刚太激动了,不是故意想伤你的,你没事吧?”
林琏终于得以收回手,摇摇头:“没事,嘶——”
白楚年:“我现在就让人来帮你处理。”
林琏:“不用了,学长,只是一点小伤,我那里有药,可以自己处理。”
白楚年听见林琏拒绝,以为她在生气,放软声音道:“是我的错,琏琏,你别生我气,都怪我。”
林琏:“没事的,学长,我没有生你的气,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白楚年的神色软了些:“让我看看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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