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
不过林子源目前既身在宿州,那也不能日日闲着,总该管管林家的商铺。那日他忙着盘算有些对不上的账本,没工夫陪王延邑出门,便差人看着他别要他死了。
等人回来的时候,林子源还在柜台后面坐着,一手捏着账本,一手打着算盘,还能抽空抬眼望一眼王延邑,见对方双手各拎着一包金银色的什么东西,便随口问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王延邑难得开了尊口,但说得也不多:“折。”
林子源虽然没看清,但想着只要这人找点事做总是好的,便颔了颔首又埋头算账。
等林子源将账本归拢好,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便打算去看看王延邑是否还活着。
由于怕对方寻死觅活,林子源早就差人将门栓卸了,门轻轻一推便开了。
听旁边的侍从说今日回来便没出过房门,但林子源扫眼一看,却没见着人,只有堆了满整个案几的金银纸元宝。
他眉头一皱,刚要出门询问,但又听见那堆东西后面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压低了脚步声走过去。
原是被这些金银纸元宝堆得太高遮住了人,林子源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他叹了一口气刚想问王延邑买这些做什么,低头仔细一看,王延邑取过脚边的金银纸,自顾自地东折一下,西叠一回,虽然他的手并不算灵巧,但熟能生巧,速度也并不算慢。
“你叠这个做什么?”鼻尖后知后觉地嗅到浓重的冥币气味,感觉都置身纸火铺门口了浑身不自在,林子源皱了皱眉头,“街上不是都能买到么。”
王延邑没有抬头,手下动作不停:“叠的时候要在心里唤她的名字,不然有别的小鬼抢,她收不到。”
“又在哪儿听的歪门邪道。”林子源一时语塞,抱臂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好端端的少年将军如今整日神神叨叨,实在是荒谬。但总归只要保障王延邑不死便好了,这个程度的迷信他还能接受,便由着他去了。
往后王延邑每日出门的路线便无比单一,林子源闭着眼睛都能走一趟,府衙,寺庙,街边的纸火铺。然后等回到房间,便一个人默默叠元宝,子时一到,便在后面无人经过的院子里偷偷烧掉。
林子源有空的时候便陪他一起,没空的时候便派侍从看着他。
终于等到在府衙中询问陶闵时,对方眉头舒展,松了一口气道,朝中已经派人下来,公主就葬在宿州。
林子源低眉偷偷看了一下王延邑的脸色,只觉得那死灰的脸色又白上了三分。但这也是没办法,公主的尸身若是千里送回汴京城,那恐怕难保完好。皇陵里面立一个衣冠冢已是十分偏爱。
且一同亡故有那么些随从亲卫,若单单只将公主运回汴京,岂不是寒了天下人之心。若是全都运送,那在上面耗费的人力财力实在是过甚。
于是在宿州修葺一座规制不小的公主陵方为最佳方案,葬礼的各项安排也紧锣密鼓地筹备开来。
那日起,王延邑拎回的金银纸更多了,几乎是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从早到晚只有窸窸窣窣的折纸声。
林子源几次从他门前经过,伸手又收回。愈发心烦意乱,索性将自己埋进各铺送来的营收账册中。
不想房门被下人敲响,小厮报有贵客到了,他从账簿中抬起头来,意兴阑珊地唤人进来。
门扉敞开,现出一道风光霁月的身影。林子源一怔,随即猛地站起,疾步迎上前去,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太子殿下?”
门外风尘仆仆的锦袍男子掀开落兜帽,露出棱角分明的俊郎面容,他狭长的双眸扫向林子源,微微颔首:“子源,好些年没见了。”
“不敢不敢,殿下突然来临,实在是有失远迎。”林子源压下心头的震惊,礼数依然周全。虽然早在信中便知道有人会来,但没想到李自安竟然亲自来了,他连忙将人往屋中请。
等李自安侧身而入,林子源才看见身后还有一人。青色长袍裹住了清瘦但不羸弱的身形,桃花眼微微上挑,鼻梁挺直,尾眉下落,很是脱俗的气质。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舟车劳顿,眉梢是挥之不去的倦色忧思。
他正想如何开口,对方便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自报家门:“在下易殊,字倾之。这些时日深谢援手之情。”
“久闻大名!”林子源眼睛脩然睁大,原来这便是一直以来写信之人。见易殊躬身行礼,他也连忙回礼,侧身请二人入座。
易殊却轻轻摇头,目光望向回廊深处,声音清晰又低沉:“不必麻烦。林公子……可否让我见一见王延邑?”
“自然,那我这就带你们过去。”林子源了然地点了点头,便要起身。
易殊目光投向李自安,李自安便伸手虚拦一下林子源,温声道:“让下人引路即可。子源,我也好久没同你饮茶闲聊了。”
林子源瞬间明了对方要与王延邑独处,便吩咐人仔细照看着。
李自安接过小厮奉上来的茶,放置手边后,才望向林子源:“好些年不曾来往,没想到林家愿意帮我。”
“再怎么说殿下身上流着皇后娘娘的血,伯祖父也不可能这般疏远。且并非是殿下不愿往来,您也是因林家的刻意疏远而不好妄动。”林子源虽然自称旁支,但主家李自安的外祖父与他的祖父是亲兄弟,所以林子源对林家这些事情也了如指掌。
李自安低头尝了一口茶:“小时候我俩关系最为亲厚,如今也没旁人,不必如此生疏。”
“……自安表兄。”林子源迟疑良久,最终还是唤了出来。说是小时候关系亲厚,但未免有些太小了,大概李自安过了八岁,林子源便没怎么私下见过他。后来因为皇后之死,林家与皇家几近决裂,他们这些小辈自然再无往来。
汴京到宿州的赶路早已让人疲惫不堪,但李自安听见这声称谓,难得卸下防备,由衷地浅笑了一声:“子源,倾之说你的字写得极好。”
林子源垂眸想了半响才想起这是谁,回道:“易公子谬赞了,不过是幼时胡乱学了一些。”
“你一向喜欢看书,又是小辈里最为机敏的,为何不愿科考?”李自安骤然发问,但目光坦然,一看便没什么恶意。
这话题转移得太快,林子源一时没反应过来:“表兄居然还记得小时候。但兄长已经为官,我……”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并不爱做官,当商人也不错,有林家做背后支撑,赚花不完的银子。”
“是不情愿还是不能?”李自安察觉到他的迟疑,顺着道。
林子源苦笑一声:“殿下也知道林家因为堂姑母的关系不愿后辈做官,家规明令,一户最多有一个男丁参加科考。”
李自安张了张口还欲再说些什么,林子源已经摆了摆手:“说起来伯祖父当年真是偏爱堂姑母,我当时萝卜头大小的时候,姑母要回林家一趟,我们远在泉州都被召回来,风尘仆仆以为大家都会围着我转,结果全在问堂姑母过得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地像是怀旧,李自安看出对方不愿再提前言,便依言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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