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湿润的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桂花气味。一个大胆又荒谬的想法在她心中缓缓升起。“如今是哪一年?”“小姐您糊涂了不成?这是天临七年啊……”谷雨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解地回答道。天临七年……天临七年……周元窈低低喃喃着这几个字,突然用手捂住眼睛轻笑,酸涩之意便如潮水般涌出来,喉咙中的血腥铁锈味仿佛仍在,她不知笑了多久,恍惚小产后的腹痛也随之而来似的。须臾后,她才用帕子将泪抹去。真是苍天有眼。距芫州事发还有不到半年之期,母亲之事也许还有回转之地。母亲不必死了。“母亲呢?”周元窈双手摁住谷雨的肩膀,拼命压下眸中的微红之色。“夫人……夫人不是在那边侍弄花草吗?”谷雨道。“窈窈?”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蓦然听到这声音,周元窈只觉得恍如隔世,她的脊背瞬间僵下来,可却总也不敢转过身去看。她既怕这不是真的,也怕再面对母亲。“这是怎么了?”周夫人缓步走到她身旁,捏着帕子拭去周元窈眼角滑下来的泪珠,“多大了?还跟个孩童一般,当心哭得不漂亮了。”“母亲!”周元窈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周夫人,积压一辈子的委屈仿佛竹筒倒豆子一般根本止不住地涌出来。周夫人柔柔地轻笑一声,“真是个孩子!”院里人最近总觉得这小姐变了。自从那日小姐醒来之后,从前爱笑爱闹的模样竟飞得连影都没有,整个人都稳重了不知多少。而对于这些,周元窈倒没什么看法。谷雨进来给她送晚膳时,周元窈正靠在小榻上,用一只手支着脑袋状似思索何事。当年母亲会被卷进去是去临州探亲,路遇返京的江夫人,二人便被一支叛军盯上,据说是江夫人拼命将母亲送出去求救,可后来母亲跋涉到我军驻扎地时,却根本无人信她。可怜江夫人沦为人质,前来增援的江家主君为不受掣肘,径直一箭射死江夫人。江夫人死了,自是无人再信她,通敌叛国之名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扣在她身上。此事当年也都疑点重重,若非有人背后运作推波助澜,“通敌叛国”之罪名怎会与母亲扯上干系。当年那些人到底在隐瞒什么?为母亲安危计,这一次,她必定得查清这一切!“谷雨,跟母亲说一声,我今晚早些睡下,便不陪她用晚膳了。”说着,她便起身抚平衣裙上的褶皱,指尖摩挲着衣料上的细密针脚,恍如针尖扎人似的,将一世血泪都凝结在此,她轻出一口气,“备马车,务必别惊动旁人。”“啊?”谷雨惊讶。京城永德大街有间珍宝铺,虽说是珍宝铺,可也做着当铺的生意。周元窈扶着帷帽掀开马车车帘,望着那铺子的牌匾,珍宝铺的铜环门钉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檐角悬着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她来此处,是为买消息。那人谨慎地听她低低耳语,随后点点头恭敬地将她请上二楼。隔着屏风,她将银两放到桌上,“一百两,芫州城。”不消片刻,下人便带着一封信似的纸张过来,“姑娘,这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难查些,劳烦您后日再来。”她微微颔首,抬步离开这里。可刚到正厅,一旁的谷雨却突然问道:“小姐,您这是……”她刚想说话,可一不留神,却与前面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身量颀长,又像是常年习武,硬邦邦地,胳得她有些痛。“小姐!”谷雨心顿时慌乱起来。“在下莽撞,实在抱歉,不知姑娘可有伤到哪?一旁便是医馆,不如——”周元窈的帷帽在碰撞间落到地上,微风吹过,拂过她的脸颊,将发丝吹得在她身侧浮动。眼前骤然更明亮起来,周元窈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她缓缓抬起眼帘望过去,却见那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玄色夹杂着朱色的袍子,很是干脆利落,一双眸子格外清澈透亮。是秦王世子李建宁。前世围猎中救过她一命,可今生并无交集,若真的喊出他的身份来,怕才是真的不妙。“我没事,郎君不必担心。”周元窈轻拍谷雨的手,“走吧。”“姑娘等等!”李建宁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在她面前站定,“是在下莽撞在先,男子本该有担当,若不让在下补偿一二,只怕我今晚都难以入眠。”“今日珍宝阁新品一样一份,都买来送予姑娘,可好?”李建宁捏着一条新马鞭,微微作揖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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